第446章

这也倒还能忍受，不能忍受的是他那炽热深沉的视线在她身上到处停留。
这让她坐立难安，手心也渗出薄汗，但表面却没让人瞧出有一点紧张。
“怎么突然来做人体模特？”没一会儿，男人的声音打破寂静：“百娇给你发的工资不够用？”
江离身体没动，嘴唇动了：“陪话剧团的朋友过来，她在这边做兼.职。”
“然后，你也顺便当一回过过瘾？”萧砚之笔尖略微一顿，“在江娱，你做一次模特的代言费，可比这个多得多。”
江离不知道他突然提这句话是什么用意。
是觉得她现在很廉价，还是说和昔日的自己相比，自降了咖位？
“不要和尚泽文走太近。”他的音色沉了两分，话里略有警告语气。
江离抿了一下唇。
她说：“那不如让萧总说说看，我跟哪个男性可以走太近？”
萧砚之顿时沉默。
“萧总，我和你毫无关系，把你不该有的控制欲都收一收。”江离淡声：“谢谢你的提醒，但没必要，我也不一定会听。”
“更何况，比起其他男性，我最不该跟你走太近。”
萧砚之怔了一下，握着笔的手陡然用力，修长的指骨也泛了白。
她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像是削好的笔尖扎进他的心口，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痛感。
想和他划清关系的姿态，实在太明显。
又过了不知多久的时间，男人停了笔，言简意赅的说：“好了。”
于是江离起了身，活动了肩颈和胳膊，抬脚准备出去。
“不来看看画得怎么样？”
江离顿了顿，想着看一眼也没什么，于是倒了回来，往萧砚之手里的画板上瞥了一眼。
她其实刚才心里已经感到惊讶，从没想过萧砚之竟然还会画画，这是她不知道的一面。
当看到画上的成品时，她愣了一下，又有一种特别的异样感。
“……这是你画的？”江离不可思议。
“难道这房间里刚才还有其他的人？”
速写，是一门很能体现绘画者内心世界的绘画方式。
因为不能有充足的时间细化和完善整体，于是绘画者一般会着重于自己主观情绪上所在意的部分去刻画人物，例如模特的身材、五官、神态、穿着等等。
于是同一个的模特，找不同的人来画，在纸上体现出来的视觉效果也都会有不同的意境和风格。
画里的江离，眼眸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仿佛是不沾染人间烟火的神女，周身萦绕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更淡，显得极为孤高冷艳，又有几分不近人情，很难让人靠近。
这难道是萧砚之眼里的自己？
江离看着画像发呆，萧砚之垂首凝视着她。
她看得极认真，能看出她的眼里流露出意外的神色。
“画的不像？”
“很像。”
单凭画功这一块，他确实很优秀，笔触和细节都刻画的很好，“是能在路边摆摊，收费画人像的水平。”
萧砚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评价，轻笑一声：“那你看起来很惊讶。”
只是觉得意外。”江离出声：“我不知道你会画画。”
而且，还画得这么好。
江离念书的时候，隔壁班是艺术班，里面坐着的美术生每天认真画出来的作品都会放在门口做展示。
江离学累了就会去看他们的画，但那些都没有萧砚之这几十分钟画出来的要好。
看得出来，他在绘画上有天赋，且后天一定努力勤奋的练习过。
“本来就没什么人知道，我也很久没画过了，你应该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萧砚之看着她，想了想继续说：“萧家的长子，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将未来所有的路都铺平了，从念什么专业，再到毕业后要从事的领域，以及未来几十年后的人生——当然，也包括婚姻，都已经设定好了既定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