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她其实早就说过了，千千万万遍。
萧砚之闭上眼，微微上仰着脸，心脏疼到窒息。
这是她最初对自己的爱，不掺杂质的、最真诚的爱。
可他把她的爱弄丢了。
这段音频明明是证明她曾经爱过自己的证据，可是他的眼里却失了焦，畏惧到不敢再打开这段音频听第二遍。
他忽然想听听江离现在的声音。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在拨打号码过去的时候，他握手机的手不经意的发紧。
“喂？”
电话那端的江离先接起，她的声音很平和，“有什么事吗？”
萧砚之怔了一怔。
她的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是那种丝毫不带情绪的分寸感：“喂？没信号了吗？”
“我听得见。”萧砚之垂下脸，冷静地开口：“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好吗？”
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声调，不让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
江离微笑着回答：“我很好，你呢？”
“我不好。”
他说出口，又觉得太冒昧，但现在改口已然来不及。
听到他这么说，她问得也很有礼貌：“是伤口还没恢复好吗？”
“……嗯，算是吧。”
她的唇角抿起：“那祝你早日康复。”
萧砚之努力保持着平静，他张口：“上次那个U盘……”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盛景西不著调的声音，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哎呦，跟谁打电话呢，让我检查一下。”
听到盛景西的声音时，萧砚之几乎是瞬间挂断。
等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又觉得啼笑皆非。
他在怕什么？
怕自己和江离打电话被盛景西发现，给她带来困扰？
他竟然也会有狼狈躲藏的一天。
……
某天的清晨，萧砚之让司机开车带他去喜乐街，周宁云现居住的地址。
前一天落了雨，喜乐街是老街坊，道路上有被雨水打湿的泥块，格外的泥泞。
萧砚之下了车，走到周宁云所居住的公寓楼下。
这里的房子都不高，只有四五层，低低矮矮的，甚至连电梯都不需要装。
萧砚之的穿着华贵高雅，和这里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楼下的灌木丛附近有小孩在捉迷藏，嘻嘻哈哈的闹作一团，彼此追逐打闹，跑过去的时候踩着积水坑，水花四溅。
他不知道江离的小时候，是否也会和他们一样快乐。
敲响房门时，周宁云正在厨房里做饭。
看到萧砚之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她的眼里划过一丝惊喜，低头把手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萧总，快请进。”
萧砚之略微颔首，弓着身走进这间小小的房子。
房子小得可怜，偏偏里面还塞满了东西，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房屋是两室一厅的构造，家具一看就上了年纪。
“随便坐，随便坐。”周宁云连忙给萧砚之倒水，嘴上还说著：“我这房子破，您可不要嫌弃。”
萧砚之摇头，眼神落在两间卧室的门口：“江离小时候住哪间？”
周宁云动作微微一僵。
但她很快又想好了说辞，讪笑着回答：“离离从小就念的寄宿制学校，平常都住在宿舍里。”
这就是在说，江离没有自己的房间。
“那她寒暑假住在哪儿？”
周宁云尴尬的搓搓手，指了指萧砚之坐的沙发：“她那孩子从小就瘦，她平常睡沙发也合适，没人打扰她。”
多冠冕堂皇的解释。
萧砚之低头看了一眼沙发。
尺寸很小，一个高中生躺在上面翻个身都会掉到地上的程度，很难想像她曾在这里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夜晚。
萧砚之脸色稍沉。
察觉到他气场的变化，周宁云也不敢再搭话，她站在那里很是局促：“萧总，您有什么要问的？”
萧砚之捏了捏眉心，努力去克制自己那心头的不悦，沉声问：“江离是不是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