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盛朔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说了一句：“萧砚之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和你差太远了，是他眼光不好。”
“她刚入行，年纪也小，资历也浅，还需要成长。”江离的话里也不留把柄：“四年前我刚入行的时候，比她还笨。”
盛朔城位高权重，大抵是不乐意听人说坏话的。
更何况江离也不屑做这种事。
两人聊了几句，盛朔城看了一眼见底的茶碗，刚要喊张毅过来，江离直接将手按在了茶壶上：“我给您倒茶，这是小辈该有的礼貌。”
她动作幅度很小，几乎没有一滴撒出来。
所倒茶水的水位也恰到好处，正好高于茶碗的一半，却又不会溢出来。
酒满茶浅，这是规矩。
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盛朔城今天终于第一次笑出了声：“江离，你比张毅要懂如何做个助理。”
江离怔住。
“这么多年，张毅倒茶从来都是毛毛躁躁的。”说著，他还抬眸扫了站在一侧的张毅一眼：“不是给我撒出来，就是倒得很满。”
张毅尴尬的刚要张口道歉，江离倒是直接替他打圆场：“张助理早些年陪您打拼，替您挡酒倒酒，自然是习惯了酒桌上的规矩。”
“您现在又责怪他，他该伤心去了。”
面对着盛朔城这样的人，她笑容很是自然，还不忘调侃：“您若是体谅张助理，就别跟他计较这些。”
“再说了，若是您真有心跟他计较，自然不会留到现在跟我这一个外人说他的不是。”
江离一手撑着下巴，笑容浅浅地看着盛朔城。
她收放自如，又恰到好处。
“江小姐。”盛朔城忽然开口，语调很是郑重，和之前的意味完全不同：“你听说过吗，我有个妻子。”
说这话的时候，江离能感觉到氛围的变化。
有些说不出的沉重。
江离依旧眼眸平静，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安静地听着。
“她是个戏曲演员，平常也喜欢看话剧和戏曲。”他一边说着，眼神也有些深沉，似乎在回忆很多事。
盛朔城：“我一介粗人，一身的铜臭味，哪里听得懂什么话剧戏曲。”
“耐不住爱人喜欢，时常陪她去听听曲。”他说到这儿，眼底十分柔和：“当然，我时常睡着，然后被她骂醒。”
听到这儿，江离忍俊不禁，眼尾微微扬起了弧度。
“想笑就笑吧，我爱人也经常笑我没品位。”
盛朔城难得语气里添了一分随性的意味：“你说这台上的戏子总是唱来唱去的，到底有什么好听？”
能听得出他有几分抱怨。
虽是抱怨，但明显是宠溺的口吻。
好的爱情该是这样。
嘴上说著不耐烦，可明明心里却满是纵容。
江离察觉出面前这个中年男子的情绪，她声音低下去，温温柔柔的：“既然盛太太喜欢听，盛总自然也该是喜欢听的。”
房间里的茶香四溢，盛朔城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唇角微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得笑意，语调很为平淡：“但她已经离开了。”
江离心里一紧，眼睛只敢看茶碗里的茶水。
她沉默了一会儿，鼓起了勇气：“盛太太还没有被遗忘，她还在您的生活中，她就没有离开。”
江离说得有点混乱：“我的意思是，只要您心里还有她，她就一直还活在这个世上。”
盛朔城静静地听她说完，一时间沉默，瞥了她一眼：“这不是什么安慰的话。”
“抱歉。”江离的话顿时戛然而止，一脸的懊恼。
大事不妙，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让盛朔城不高兴了。
房间里很安静，江离绞尽脑汁，想要说点什么补救，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什么得体的办法。
“喝茶吧。”
她不敢再逾矩，低垂著眉眼，不再继续接话，双手端起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