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她在说胡话。
这样的告别，两个人怎么会好过些？
但萧砚之看出来，她是在很认真的和他说道别。
这不同于之前对自己的失望，更不是情绪上的赌气，而是在认认真真的通知他，她不想跟他在一起，不想跟他有以后。
比起两个人，她更想一个人更自由。
萧砚之笑了一下，像是认命一般地点了点头，他说：“我果然没有什么资格去做自己。”
他用一种自嘲式的语气，话里融了太多的无奈：“你之前劝慰我，『人生不是既定的铁轨，而是一望无际的旷野』，我应该有一小部分属于我自己。”
“可是你看，我人生中最属于自己的两件事，全部都被搞砸了。”
“一件是画画，另一件事和你在一起。”
他几乎不被察觉的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一件一件，竟然没有一件顺心如意的，好可怜。”
江离眨眨眼，眼泪滑下来。
她张口，可喉咙里像塞了棉花。
两人在空中对视，风忽然变得很强劲，将衣摆都吹得翻起来。
“那我能不能再抱抱你？”
萧砚之张开双臂，他的袖子被风吹得宽大。
江离看着他，一动不动。
萧砚之猛然走到她面前，将她抱进怀里，很用力的抱住她的后背，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他的胸膛冰冷。
江离在他的怀里呼吸打颤，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一次是他和她的最后一次拥抱。
“江离，我从没爱过人，因为我自知我没有爱人的资格；但还好有你，你让我知道，原来我也有爱人的能力。”
“谢谢你。”
有热泪从江离的眼眶中涌出来。
他抚着她的后背，极用力地把她按在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眼角也同样滑落了热泪。
萧砚之的身体状况恢复的不算好，他还是要回到医院继续修养。
病房里，苏嘉兰在轮椅上等他。
看到萧砚之推门进来的瞬间，苏嘉兰眼神划过惊喜，“阿砚，你终于回来……”
“我和她分手了。”
他的语气冷如冰窖：“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跟江离有任何交际。”说完，他又扯唇冷笑：“如你所愿。”
“真的？”苏嘉兰有点不敢相信。
她知道萧砚之去找了江离，虽然她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结局却是她所乐于见到的：“她不会再纠缠你了？”
“是她不要我了。”萧砚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穿：“她说，不想跟我在一起。”
“老天保佑。”苏嘉兰激动地双手合十：“她算是做了一桩好事，也是给她悲惨的人生积德了。”
看着这一幕，萧砚之只觉得荒诞至极。
他看着神色欢喜的苏嘉兰，莫名笑了一下：“您好像看到我过得不幸福，就会觉得很幸福。”
“你这是什么话？”
苏嘉兰古怪地瞪他一眼：“我是你妈！我难道能是害你吗？你现在不懂，等我百年以后，你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
“嗯，我不懂。”
萧砚之点点头，他说：“烧了我的画册，又赶走我唯一爱过的女人，让我成为你为人称道的好儿子，就是你的良苦用心。”
他语气清淡散漫：“不让我做我喜欢的事，不让我爱我爱的人，就称你的心、如你的意。”
他的语气实在太古怪，苏嘉兰忍不住愣住，反应过来才解释：“我不是不让你自由恋爱，是江离真的配不上你，门第差别过大，以后你们两个是要吃亏的，你懂不懂？”
她语重心长的劝导：“更何况，她连自己亲爸亲妈都不知道是谁，这样的女人太复杂，要是嫁进来了，你要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
“你看看你爸，还不是你的反面教材吗？”
她提起萧远峰，心里也是忍不住的愤恨：“明明家里已经给他安排了门当户对的婚姻，可他非要在外面养一个，让整个家都变得不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