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章 方寸之间宽窄自如

京都一座四合院。
一个身材干瘦的老人听着一个电话，脸色阴沉得可怕。
在他身旁的书桌上有一部笔记本电脑，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正在操作。
她十指如飞，最后敲了一下回车键。
一个画面显现了出来。
那是一个手术室。
马德武躺在手术台上，从腰间盖着一块白布。他的右臂小臂严重变形，好几根碎骨直接冒了出来，右腿的膝盖也碎了，一部分腿骨就像是被掰断的竹子一样冒出来，画面瘆人。他的脸也变形了，肿得像是一颗猪头。
手机里，一个忠诚的小伙子正在向身材干瘦的老人讲述事情的经过。
这个老人就是胡家的家主，胡喜宽。
当那个忠诚的小伙说到林陌让胡家把那两枚鬼脸钱送到林陌手中的时候，他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将手机举了起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中年女人起身过来，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捡起掉在地上的被摔碎了的手机，然后放在了书桌上。
“哥，你别气坏了身子，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的心情。你是我们胡家的顶梁柱，你要保重身体，眼前这事不是我们的核心利益。”中年女人说。
她叫胡喜窄，是胡喜宽的妹妹，但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胡喜窄的母亲是胡喜宽的父亲续弦的妻子。不过兄妹俩的感情却很好，胡家的兴盛离不开胡喜窄的贡献。
兄妹俩的名字一个宽一个窄，这里面却有着讲究，来自《论语》的一句名言，方寸之间宽窄自如。意思是在狭小的空间里也能保持行动自如，不受约束。这也是胡家挂在墙上的名言，胡家的人也将之视为处世之言。
还好不是“进”与“退”，如果是进退自如，那不成了那谁了吗？
胡喜宽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怒火迅速消退，转眼间脸上就看不出分毫喜怒之色了。
他这个层次的人物，对情绪的控制能力，心机之深沉，那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那个林陌还真是很厉害啊，马德武是我见过的最能打的人，却被拉小子打成残废。还有李沐天，他的一条手臂也废了。当时两个人在一起，却连一个联手的机会都没有。我以为是马德武和李沐天各自自持身份不屑联手，可是我听到了更诡异的……”胡喜宽没有说下去。
“什么？”胡喜窄的好奇心被钓了起来。
胡喜宽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小梁说，当时林陌打伤马德武之后，马德武让他们开枪，他们都开枪了，打的还不是腿，全打林陌的躯干和头，可是林陌的身上浮现出了金色的鳞片，酷似龙鳞。他们对着林陌清空了弹夹，可是林陌毫发无损。”
胡喜窄面露惊容：“子弹都打不死？”
胡喜宽看向了窗外，神色凝重：“而且不是一颗两颗子弹，马德武带去的人都清空了弹夹，七八十颗子弹，那林陌毫发无损。”
“这……他不会是什么怪物吧？我听说陈国忠领队，正在调查什么阴灵，他会不会是阴灵附体了？”胡喜窄掌握的信息很全面，也有她自己的判断。
胡喜宽说道：“还有一个更让人头疼的可能，那就是那小子在太初城里得到了什么造化，他极有可能已经拿到了那三枚鬼脸钱，现在他的身上有四枚鬼脸钱。我们手里有两枚，六枚鬼脸钱都现身了。”
他向窗户走去。
窗外是花园，栽种了一棵桂花树。清冷的月光下，一树银色的桂花散发着馥郁的花香。
胡喜宽看着看那一树桂花，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神光：“几千年了，六枚鬼脸钱只闻传说，不见真物。现在，终于等到了集齐六枚鬼脸钱的机会，真的是千载难逢啊！几十代人的寻觅，没想到我才是那个天命所归的人！”
胡喜窄来到了胡喜宽的身边，与他一起看那一树桂花，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哥，你的意思是……不但不给林陌那两枚鬼脸钱，还要抢走他身上的四枚？”
胡喜宽的嘴角浮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鬼脸卜天窥天道，齐六至尊迎金船。天降造化不死身，九九归一是虚无。如果我拥有那艘金船，这世界上还有谁能站在我上面？别说是个人了，就算是英美那样的帝国，只要我有金船在手，我也说灭就灭！”
胡喜窄从窗外收回视线，看着她的哥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忽然感觉她的哥哥好陌生。
胡喜宽却越说越激动：“还有，天降造化不死身，不死之身啊，秦始皇都求而不得，我要是得到那造化，我将建立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帝国！”
胡喜窄欲言又止。
人类的欲望真的是无穷的吗？
没钱的时候想赚钱，赚一万想百万，赚百万想一亿。没权利的时候想权利，当了县官想当知府，当了知府想当宰相，当了宰相想当皇帝。可哪怕是当上了皇帝，人还是不会满足，还想要征服全世界。折腾了一生老了，哪怕身后血海尸山，却又开始想长生不老。
唯一能装下人类欲望的就只有坟墓。
“喜窄，你是不是觉得你哥我疯了？”胡喜宽说。
胡喜窄说道：“无论哥想干什么，我都跟着，我们是一家人，不过……”
“不过什么？”
胡喜窄的神色略显凝重：“那林陌如此强大，连枪都杀不死，我们要怎么才能从他的手上抢走那四枚鬼脸钱？”
“他重伤了马德武，还有李沐天和他女儿，这不就是现成的借口吗？他能抗住枪弹，我们就用炮弹。如果他能抗住炮弹，那我们就用激光。如果他连激光都扛得住，那我们就用毒，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是无敌的，他总会有弱点。”胡喜宽说。
“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贸然动手又没有干掉他，他直接找上门来，我们又该如何应对？”胡喜窄说出了她心中的担忧。
胡喜宽凑到了胡喜窄的耳边：“我早就想好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