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圣女与黑圣女

    这大概，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展开吧。

    一直以来，那个温文尔雅的圣女大人，居然会打人！不，打人就算了，还这么直接的用拳头直击对方的脸颊！哇！这个可太稀有了！

    这圣女，简直了！太超出大家对圣女的认识了吧！就连一边的圣乔治也目瞪口呆，伸手按住脸颊，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表情。

    事实上，就连贞德自己也很混乱。

    （哇啊啊啊！主啊，我，我真的下手了……虽，虽然是玛尔达大人说的，就应该一拳打醒她，可是，这，这也……）

    黑贞德更是呆在当场，捂着脸颊，目瞪口呆，从她被创造出来，吉尔德雷事事顺着他，凯瑟琳虽然调戏她，但却没有伤害过她，那些召唤的从者各个让人头疼，但也没有动手打过他……这还是她被创造出了，第一次被人这么狠狠的打脸。

    比起肉体上的疼痛，尊严上的污点更让她难以接受！

    “你，你居然敢打我？！”

    黑贞德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圣女贞德原本也是大乱，听她这么说，心里回想起玛尔达之前在马房里跟自己的说教，勉强稳稳心神，道：“对你这样一意孤行的坏孩子来说，也需要一点教训。”

    “哈？！你是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啊！”

    “我啊！”

    贞德狠狠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胸口，发出猛烈的一声。黑贞德被她忽如其来的一下给吓得一缩，还以为她又要动手呢，赶紧双手好像拳击手一样举起了，护住脸颊。

    “对于你啊！无法放心啊！”

    贞德混乱的说着自己的心情。

    一旦开了口，就无需逻辑和理性了，只要顺着胸腔里满溢出来的感情，把自己想到的东西都说出来就行了。

    “你，是基于我被创造出来的，就好像是我的妹妹一样吧！看着自己的妹妹变成这样，我很痛心！”

    “痛心你妹啊！才不可能是你妹妹吧！烧了你啊混蛋白痴圣女！掐死你啊！”

    被她忽然这么一说，弄得黑贞德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下意识的口出恶言，总之先用冷冰冰的恶意反驳她。

    贞德本来就是有点死脑筋的少女，事实上，如果翻阅历史文献，就会发现对于贞德的描述，很多人都说，她的行动看上去，类似狂战士……很具有宗教意味的，固执又执着的单纯心情。

    对于黑贞德，贞德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同情她，怜悯她，一方面，也知道不能放过她。

    知道自己是真正的贞德之前，她曾一度怀疑自己的身份，怀疑自己和黑贞德谁才是真正的贞德。

    后来确定了想法，又开始情不自禁的怜悯起她来。

    “……（轻声）大人教育我说，必要的时候，要用拳头来让你明白我的心情。”

    “哪里来的大人啊！喂！看见了吧！这里有一个暴力女啊！什么圣女啊！别笑死人了！”

    黑贞德终于是爬了起来，挥动手里的剑，向着贞德砍了过去，然而贞德不躲不闪，就那么任由剑刃砍在自己的肩膀上。

    没有切入。

    因为，黑贞德即便是有巨大海魔的保护，也被消耗的七七八八，就算放在这里不管她，过个两小时，也会因为魔力耗尽而身亡的。

    而且，贞德作为裁决者，拥有相当强的防御力。

    一方是强弩之末，一方则是精通防御。

    “你这让人火大的圣女阁下！看看是你能赢还是我能赢！是我的憎恨能赢，还是你的怜悯能赢！来试试看吧！”

    随着黑贞德不甘心的咆哮，从她剑刃上，又燃起一蓬烈火，燃烧在贞德的肩膀，火焰渲染之下，贞德的表情平静又安详，像极了当年受到火刑之时，那个平静的模样。

    “你，你这家伙……”

    黑贞德不甘心的继续催动魔力，剑刃上的烈焰更加剧烈的升腾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会觉着疼吗！看不起我吗！我的火焰，无法伤害你吗！在嘲弄我吗该死的圣女大人！”

    黑贞德咬牙切齿的咆哮着，然而贞德只是眉头略带哀婉的摇摇头。

    “不，我并不憎恨法兰西。也不憎恨英国。怎么说呢，因为……战争就是这样的事情吧？”

    “你这人，真是让我火大到不行！该死的！”

    黑贞德越发猛烈的催动魔力，然而，她自己都没注意到，从双脚的钢铁战靴开始，她的身影已经开始逐步化为金色的粒子了。

    本来就是只剩下半口气在这里勉强支撑，同时受到那么多宝具的洗礼，防御力并不优秀的她怎么能扛得住？

    圣乔治能安然无恙全靠了那批纯白的幻影战马，仅一次的，能将受到的伤害完全无效化。可她黑贞德什么都没有。

    为了复仇而生的她，全部能力都只有战斗方面而已，她仿佛烈火，根本不明白该怎么保护自己，只会把自己燃烧的越发炽热。然而，只要有足够的水，就会被浇灭。

    她以为，攻击是最好的防御。而事实上，并不然呢。

    “果然……光靠语言无法跟你沟通呢。所以……我要心怀怜悯的……”

    贞德拔出了一直插在自己腰间的佩剑，顺着黑贞德的心口刺了进去。

    半截剑刃带着血从黑贞德背后贯穿，贞德伸手，抱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搂在怀里，插在黑贞德心口的剑，就这样随着两人距离的缩短，而不停的深入。

    “呵……你算什么……圣女……最后还不是……下手杀了我吗……明明，只是一介村姑……”

    “嗯，所以，村姑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我啊，就是一个目不识丁的村姑，死脑筋，老好人，单纯的村姑。我又是圣女，又是一名普通的村姑，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哼……真是让我，笑死算了。”

    黑贞德的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伸出手，黑漆漆的手甲上，已经染满了鲜血，她的手掌按在贞德的脸颊上，只留下一个殷红的手印。

    贞德如她宣称的那样，心怀怜悯的，超度了黑贞德。

    被吉尔德雷的狂乱执念所感染的，虚构出来的复仇圣女。

    金色的粒子从她怀里消散，仿佛金色的蝴蝶乘风而起，法兰西特异点，正式结束。

    “等等？”

    一直观摩到战斗最后的八木雪斋擦去眼角感动的泪水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圣杯呢？！圣杯哪去了？！不在吉尔德雷的手里，也不在黑贞德手里，到底圣杯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