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改了这几个字,就行了?”
庞蓓蓓对比了一下原稿和王向东改过的稿子,真心没有多大差别。
这让她怀疑,宋思铭是不是被王向东忽悠了。
但考虑到王向东的身份,以及这件事的重要性,庞蓓蓓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去试一试。
而这一试,还真就试成功了。
重新提交审核后,副总编辑的态度竟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不但认为庞蓓蓓的报道没问题了,还要求明天就见报。
庞蓓蓓的脑袋都是晕乎的。
将这个消息反馈给宋思铭的同时,庞蓓蓓强烈要求,和王向东交流一下,问问王向东究竟是怎么抓到他们副总编辑的命门。
庞蓓蓓远在省城,王向东在青山市区,而宋思铭在王寨乡,直接见面的话,实在是不太方便。
于是,宋思铭拉了一个群。
他,庞蓓蓓,还有王向东。
“王部长,庞蓓蓓就是您修改的那篇稿件的撰写者,她的父亲是前澜沧县委书记,现青山市政协副主席,庞清河。”
宋思铭在群里介绍庞蓓蓓。
“原来是庞副主席的闺女,怪不得文字功底那么好,这是遗传啊!”
王向东直接发的语音。
之所以说到遗传,那是因为庞清河曾是江北省二把手的专职秘书,写稿子的水平,在整个江北省,都没什么对手。
“王部长,您就不用安慰我了,我文字功底真那么好,稿子就不会被打回来了。”
庞蓓蓓略显尴尬地回应道。
“这是两码事。”
“新闻稿毕竟不是纯粹的文学创作,稿子的好坏,主要取决于审核的领导怎么看,审核的领导觉得好,那就是好,审核的领导觉得不好,你写得天花乱坠也没用。”
作为一个老新闻人,王向东向庞蓓蓓传授大半辈子总结出来的经验。
其实,这个道理,庞蓓蓓也懂,她也努力地投其所好,奔着副总编辑,可能喜欢的方向来写,可结果却是和预想差着档次。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王向东怎么就能精准定位,寥寥几笔,就让她的稿子起死回生。
“王部长,您对稿子的改动,我都认真看了,可还是有些不懂。”
庞蓓蓓准备刨根问底。
“不懂就对了。”
“那是我错了几百次,才总结出来的,你一次就看懂了,那不是成神仙了?”
王向东哈哈笑道。
这么一说,庞蓓蓓更懵了。
王向东则是主动问道:“你们新来的,负责审核的副总编辑是不是叫谷彩琴?”
“您认识谷副总编?”
庞蓓蓓怀疑地问道。
“何止认识?”
“我在谷副总编手底下,工作了整整三年。”
王向东介绍道:“当时,她还是江北日报新闻部的副主任,而我则是刚刚毕业,一年不到,我一百三十篇稿子,被谷副总编打回来一百二十九篇,只有一篇采用,后来,我就开始总结规律了,谷副总编特别在意细节,甚至会用细节决定一篇稿子的生死,比如……”
然后,王向东就开始举例子。
庞蓓蓓认真听着,宋思铭也认真听着。
听到最后,他们终于明白,前后两篇稿子,相差不过几十个字,为什么一个被打回,一个被录用了。
按照普通人的思维,这两篇稿子,大差不差,一个九十五分的话,一个就是九十四分。
可对于一个追求细节的领导,那就是九十五分和五十九分的区别,后者直接不合格。
“细节决定成败。”
这是宋思铭得出的结论。
至于庞蓓蓓那边,结论可就多了。
要知道,未来,她的每一份稿子,都要面对谷彩琴的审核,王向东相当于直接为她铺就了一条金光大道。
只要照着王向东强调的细节来,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副总编的心腹爱将。
群聊一直持续了近三个小时,后面两个小时,宋思铭连话都插不上,基本上,就是庞蓓蓓和王向东一问一答。
庞蓓蓓也清楚,王向东能有问必答,完全是看宋思铭的面子。
他父亲庞清河,名义上是个副厅级领导,但所在的位置就是一个等退休的位置,没有任何实权。
王向东不可能因为她是庞清河的女儿,就倾囊相授。
“王部长,耽误您一上午,过两天,我回青山拜谢您。”
临近中午,庞蓓蓓对王向东说道。
“不用那么客气,咱们都是新闻人,我是前辈,你是后辈,前辈就应该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后辈,让后辈少走弯路。”
王向东的回复,极为谦虚。
“王部长,下周或者下下周,我回市区,找黄书记和梁市长汇报工作,到时候,顺道去看看您。”
宋思铭也在群里说道。
单听顺道两个字,好像对王向东不够尊重,但前面还有找黄书记和梁市长汇报工作,王向东自然懂宋思铭是什么意思。
他这次帮忙,绝对不会白忙。
宋思铭肯定会在黄书记和梁市长面前提及他的名字。
王向东虽然已经五十岁了,但只要有人力挺,还是有再上一步的可能的。
奈何他始终没有这个门路。
如今,这个门路,似乎已经向他打开了。
与此同时。
澜沧县纪委。
会议室里,十名专案组成员,正在向县纪委书记何荣光汇报调查进度。
看着手里的材料,听着汇报,何荣光的脸,冷得都能滴出水来。
他想过县民政局,县医保局和县人民医院的问题会比较严重,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简直就是从头烂到脚!
最让人寒心的是,三个单位的一把手,都参与了这件事,而且是作为领导者,参与了这件事。
“五年前,民政局操作失误,没有及时将医保补助划归医保局,医保局也没有给那些特殊人员登记医保,但这件事,直到当年的五月份才被发现,这让与之相关的几个单位,发现了可操作的空间。”
“于是,以此为始,县民政局,县医保局,县人民医院联合到了一起,共同侵吞市财政和县财政拨发的医保补助资金,五年间,合计侵吞医保补助资金超过三千万元。”
“相关人员人人有份,其中县民政局局长吴玉德,县医保局局长曹英朗,县人民医院院长冯奎之,三个人就分了两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