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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狱


  “醒醒,别出声。”关勇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一眼望去,天地间一夜间长满了齐身高的紫色野草,漫山遍野,遮蔽了一切的痕迹,来路,去路都已消失不见。
  隐隐约约能从缝隙间看见灰色的影子。
  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具残缺的骸骨从近身处立起,没等郁裳反应,关勇一脚将骸骨踢散在地。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这些东西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死不掉。”关勇喘息着,“别惊动它们。”
  “我们必须找到回去的路,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你的伤口也在恶化,学校旁边有医院,里面应该还有药品。”
  旁边散落的骨头颤动着,似乎又要重新站起。
  关勇一脚踩在颅骨上,翻动着,发现颅骨后脑勺上印刻了一个船锚印记。
  颅骨在关勇脚下死死挣扎,从疯狂的拧动到渐渐脱力,平静,就在两人以为终于安全了的时候,颅骨突然发出了绝望的嘶嚎,紧接着爆洒开来。
  “轰”的一声,颅骨炸出一声巨响,散落成了粉末,风中消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草丛中隐藏了多少具骸骨,铺天盖地的悲鸣尖嚎起来,郁裳关勇两人被音浪裹挟冲击,放佛被重物锤脑,头晕目眩。关勇一下子失去了意识。郁裳发狠,一口咬破了舌头,用疼痛维持了一丝的清醒,借着混乱,拉着关勇准备向着废墟返回。
  突然脚踝一阵剧痛,郁裳一下被拽倒,压倒了一大片紫草。
  一支坚硬的白骨手臂从地下钻出,尖利的手指死死抠入了血肉。
  四周尖嚎的骸骨察觉了异样,环绕着向着郁裳和关勇一步步紧逼包围。
  郁裳双手胡乱拉扯挣扎,试图挣脱骨臂的束缚。
  一阵冰凉的触感。
  郁裳脑子一片空白,管不上许多,拿起手中抓起的东西向着手臂砸去。
  没有预料中的冲击,出乎意料的,一种滚烫的刀从黄油中一划而过的触感,砰的一声,一截骨臂从中截断。
  来不及多想,郁裳拉起晕眩的关勇向外冲出。
  渐渐逃离了围追的骸骨。郁裳发现手上多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匕首。
  竟然是这东西。郁裳心中冒出了一丝惊异。上面燃烧的蓝焰为什么消失了?为什么本来锋利的刀刃又锈蚀了?心中太多的疑惑无法解答。
  摇摇头,将匕首挂在腰带上。郁裳算了算方位,应该已经离废墟不远了,也不知道废墟有没有被这莫名奇妙的草覆盖。
  郁裳踮起脚,将头探出紫色高草的海洋,试图找到废墟的方位。
  一座巨大的灰色建筑突兀的立在废墟遗址上,建筑废墟堆成的小山消失不见,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宏伟的灰色建筑高入云端,一眼望去,连绵的墙体望不到尽头。
  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一支巨箭从建筑飞来。
  郁裳下意识的抬起手格挡。
  泛着金属光芒的巨箭,震爆出音浪,震碎了郁裳的右臂,强劲的动能挟着郁裳的身体钉到了地上。
  郁裳的五脏六腑在震颤,传来一阵阵剧痛,右臂已失去知觉。
  远处两个小点从建筑上下落,大地上传来阵阵颤动,咚咚咚巨响砸在郁裳心脏上。转眼间,两个小点已变成两尊巨型的兽型骨架,居高临下的望着郁裳。
  郁裳嘴角溢出黑红色的血,显然内脏已伤的不轻,加上这几天持续不断的伤口,郁裳能感觉到自己生命力的流逝,眼前的世界渐渐黯淡了下去。
  隐隐约约中,郁裳感觉到自己被抓了起来,起起伏伏颠簸着,耳边隐隐约约能分辨出低沉的轰响,“又...囚......死......亚伯...医...深渊...魂...”郁裳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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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也好了。”平静到不携带任何语气。“走几步。”郁裳跟着指示,跳下石台,小心翼翼的迈了几步。
  眼前一个披着暗红色袍子的身形,衣摆袖口沾满污渍,头深深的藏入帽子里,看不清楚脸,四周昏暗,空气中掺杂着腥气腐臭气和各种分辨不出来的难闻气味。黯淡的烛火在墙角窗栏边摇曳。
  郁裳感觉身体有些不平衡,低下头,血肉的右大臂下面接了一节白生生的骨臂,下面连接了血肉的手掌,就好像小臂上的血肉被用刀刮下,只剩骨头。郁裳却没有感到疼痛虚弱,右臂反而有一种沉甸甸的力量感。
  “小臂碎了,换了一个,不影响使用。”郁裳张开嘴想问清楚状况。“我是亚伯,这是,你是囚犯。”亚伯走到铁窗前,敲了几下,随即席地坐下,不再言语。
  脚步声传来,一具魁梧的铠甲走来,头盔面罩密密封着,看不见内部的人,向着亚伯双手交叉,合拍胸口,行了一个奇怪的礼,亚伯没有回礼,点了点头,转过去不再看他。
  铠甲用布条捆上了郁裳的双眼,用绳子拴住双手,将郁裳带出了房间,脚踝用绳子与前一个人相连。
  “跟...队伍...”
  郁裳眼前一片黑暗,只能嗅到周围各种体臭,用脚感受着前面巨大的步伐,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队伍停了很多次,人似乎也越来越少。
  “进...”郁裳的束缚被解开,被推进了一个囚室。
  随着骨制大门被关上,郁裳观察了周围,开始思忖起自己的处境。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任何东西,墙壁、地板、床、窗户,全部连成一块,仿佛是一块巨骨挖空了中心,做成了囚房。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被关了起来?亚伯是什么人?关勇在哪里?来时的城市废墟又到哪里去了?那些地上紫色的草是从哪儿长出来的?那黑色高塔是什么地方?那些诡异的雕像和骸骨是什么?冒着蓝火的骷髅又是什么?
  被紧张的气氛压抑在心头的困惑全部倾泻而出,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正常人能理解的范围,实在无法理清思路,郁裳压下心头的疑云,躺上床。
  骨制的床凉冰冰的,丝丝凉意透过肌肤渗入心里,郁裳疑惑、躁动、不安的内心一点点的平静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一步步来吧,郁裳默默的对自己讲。
  咚咚咚,咚咚咚。
  靠床的墙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