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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蛛


  “清扫污垢。”
  睁开被蒙住的双眼,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隐隐约约能分辨出是在一个幽深的洞穴里,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在死一般的寂静里格外刺耳。
  心中传来魂灵的指令,郁裳有些摸不着头脑。
  四处走动着,脚底下不时的有黏稠的触感,脚踩上去,发出湿滑的挤压声。
  一只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将他拉到了角落里。
  “你是疯子么?!不想活了也别出声带着我一起死!”
  耳边能感受到急促的呼吸。
  一只粗糙的手紧紧卡住了郁裳的脖子。
  铺面而来的血腥味儿。
  不知道什么状况,郁裳心中一狠,胳膊疯狂的向着墙壁砸去。
  砰的一声,骨臂撞上石壁发出响声。
  紧掐住郁裳脖子的手松开,一个人影蜷缩着,躲进角落里不敢张望。
  远处深邃的黑暗中,传来某种兽类的嚎叫,渐渐向着郁裳逼近。
  感觉到危险渐渐靠近,郁裳的大脑开始疯狂的燃烧。
  “既然派人清扫污垢,污垢又没有明确说明,那污垢一定是某种显眼的,或是有着会主动与人接触的特性,所有现在我接触的事物里,只有现在后面的不知名威胁符合这种特性。”
  “而既然是清扫,前面的人很显然不是新人,他一定有着某种对付它的办法。”
  郁裳向着那人躲藏的地方试图求助。
  “等等!”
  “我好像遗漏了某些状况!这个人对清扫物如此的恐惧,他自己很可能并没有对付它的能力。”
  “而他还敢上前进行清扫,那么......他会不会只是某个团队派出的诱饵!”
  “如果后面藏着一个准备清扫的团队,那在这样的紧张的局面下,我一定会被清除掉。”
  “我需要试着打破实力的平衡!”
  郁裳咬破了舌头,眼睛翻白,从嘴中缓缓喷出鲜血,扭曲着身体,左手扭转着指向天空,右手伸进自己的嘴里抠动。
  踉跄着摇晃向前,嘴里喃喃用中文胡扯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陈秀列张。”
  角落里的人影,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手扒着地面疯狂的向后爬动,瞳孔放大,不管不顾的喊出郁裳想要听到的答案。
  “异!化!者!救我!”
  后面清理物也显露了身形,蛆一样锥子型的巨大身躯节节显现,背上长满了肉瘤,三个肉瘤爆出浓浆,钻出满布绒毛的节肢,在黑泥中嘶吼着飞快蠕动。
  郁裳也嘶吼着向黑暗中冲去。
  远处黑暗中隐隐能看见几个若隐若现的身影,看着疯癫的郁裳,不敢轻举妄动。
  郁裳扭动着陷入黑泥里,身子不停的抽搐,仿佛下一秒就要异化。
  清扫物发现了隐藏的清扫小队。
  一个清瘦的身影,一个中年汉子,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加上疯狂逃跑的那一个,这应该就是这个小队的人员配置了,郁裳心里计算着。
  “三足的,诱饵跑了,异化者情况未知,魔师,能行?”清瘦男子手指在空气中摆动,似乎在抓取着什么。
  “速战速决。”被称为魔师的中年男子没有正面回答。
  话音未落,旁边刀疤脸左手冲出一道碗口粗的光束,右手按下地面,四周升腾起熟悉的紫红色魔药烟雾。
  光束激射到留着涎液的巨口上,贯穿出一个巨大的黑洞,冒出阵阵恶臭的气息。
  “刀疤,饵逃了,不要激怒它,你拖住就行,等魔师。”
  刀疤脸哼了一声,双手在身上划出十字,光束化成四缕,缠绕在的身上。
  紫红色的烟雾蔓延,渐渐隐去了的身形,只有三支布满绒毛的节肢,依稀可辨,甩动着挣扎。
  疯狂的节肢渐渐变得迟缓,一点点开始蜷缩,力竭,消失在了烟雾里。
  “都杀了这么多了,三足的又怎样?怕个屁,魔师残了我就杀不掉了?魔师我看他也需要休息了,斑鸠,你跟着我混吧。”
  清瘦男子没有说话,眉头紧锁看着雾气的动静。
  魔师静静闭上眼,盘腿坐着,身后冒出丝丝黑色幻影。
  刀疤脸心里有些隐隐做怒,又有些忌惮,淡淡撇了嘴,不再言语。
  紫红色烟雾渐渐归于平静,魔师依然端坐着,闭眼不言。
  刀疤脸不耐烦了,双手划出巨大的圆形,刺眼的光线从中倾泻而下,整个洞穴瞬间布满了光,地上黑色黏腻反光的泥浆,沿着石钟乳滴下的水,全部无可遁形。
  烟雾里的传来了巨大的惨叫。
  刀疤脸嘴角洋溢出掩饰不住的得意,转头看向叫做斑鸠的清瘦男子,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强大。
  斑鸠紧锁的脸却突然解封,漏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我们一起杀了这么多了,是不是每一次都是直接杀死,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过它们攻击呢。”
  “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的惨叫声兀地消失,四周沦落成死一般的寂静。
  “呀,就是怨气的沉淀呀,从哪儿诞生,自然也活在哪儿呢。”
  斑鸠稚嫩的声音低声自语。
  “你把话说清楚!它跑去哪儿了?!”
  斑鸠摇摇头,闭上眼,坐到了魔师旁边。
  刀疤脸隐隐感到了不对,顾不上拉拢斑鸠,大步上前,一把提起他的领子,将他举起。
  刀疤瞪大双眼凶狠的盯着斑鸠。
  斑鸠缓缓转过了头。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布满了白骨,附着腐烂的血肉,硕大的蟑螂在肉中切割穿梭,不时的有蛆扭动着落下。
  长大的嘴高高咧开,白皙的牙缝中沾满了黑红色的血液和内脏碎块。
  刀疤脸猛的一惊,松手将拎着的血肉摔到地上。
  “啪”的一声。
  不像是人体,更像是某种硬物摔落地面的声音。
  地上掉了一张沾血的木质画框。
  画框里一个女人平静的坐着,露出明媚可人的笑。
  刀疤脸阴沉下了脸,好像看到了些什么不愿见到的东西。
  “嘘...”
  一只带着高级丝质手套的手搭上了他的肩头。
  “艾伯特,一会儿我去跟贝亚特夫人周旋,我会在会客厅引动盗灵,把守卫吸引过来,你趁机去阁楼,那幅画我已经确认过了,是正品,不用怕引起骚动,你直接把它搬走,我自己会想办法脱身。”
  精致的会客厅烛火通明,优雅的古典歌剧响起,养父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揽上了贝亚特夫人的腰肢,长裙飘飘,红酒的香气弥漫。
  艾伯特,多熟悉的名字。
  刀疤脸默默的冷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拖进了被尘封的回忆里,但幻觉也好,陷井也罢,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这张脸能够活着出现在我面前。
  耳边狂躁的呓语似乎有些不同,刀疤脸感受着体内的灵,果然回到了那个时候吗?
  现在的力量果然还是不够杀了他啊。
  刀疤脸眯起了双眼。
  目光仿佛一条蛇,透过幽暗狭长的走廊,望向了阁楼正中挂着的画。
  来吧,这一次,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一定要。
  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