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西视线落在她那张明媚的脸上许久,笑意渐渐收敛,“温浅,百分之五和百分之二十,你选择哪一个?”
温浅顿住,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治愈率。
她垂眸,按着纸张的手发抖。
她不是故意曲解他。
梁聿西虽然心思深沉,但那是对别人,对温夏玲,不至于。
她只是没完全做好心理准备,对未来的恐慌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确实另有目的。”
温浅茫然和他对视。
梁聿西靠着沙发背,目光另有深意,“我是大股东,取悦我,你做这个总裁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温浅僵住,不敢相信他在趁人之危。
她一字一字问出,“要怎么取悦你才满意?”
她顿了下,又很快补上,“你如果想要当温氏总裁,外婆不会不给。“
梁聿西勾着唇笑,要让她失望,她太不了解自己外婆。
温夏玲绝对不会把温氏给他。
不是对他这个人本身有意见,而是怕他身后那些人和事。
所以她情愿让没有经验的温浅接手,也不愿意把温氏送到他手里当枪使。
梁聿西倾身,“温浅,我们做个交易,坐上总裁的位置后交出百分之五的股份。”
温夏玲为了防止意外已经把手中股权转让给温浅。
这件事除了当事人,只有律师在,况且还没公开,他怎么知道?
温夏玲原先实际占股百分之五十一,温浅有百分之三,程老占股百分之二十五,就算给他五个点他也做不了最大的股东,除非——
温浅睁大眼睛。
梁聿西笑了笑,“还不算笨,我都收回来了。以后温氏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你四十九,我五十一。”
温浅眼神发冷,“你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你不用懂,只需要乖乖听话。我对你如何,你应该懂。”
温浅冷笑,“我不懂。”
她站起身,做送客姿态,“别以为你能威胁到我,不是只有你这一条路。”
梁聿西站起身,双手勾住她的腰。
温浅失色,外婆还在,她只要一醒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低斥,“你放手。”
梁聿西低头凑到她耳边,“别做让我生气的事。”
撂下这句话,梁聿西头也不回地离开。
温浅愣神,她不明白。
梁聿西不是这种会趁火打劫的人。
他在温家十三年,对温氏从来没什么兴趣,难道这些都是伪装的?
如果他都能伪装,那她该信谁?
这一晚,是她得知外婆生病后最无措的一晚。
……
顾甜第二天一早打电话过来,还是决定留在蓉城高考。
温浅松了一口气。
这个节骨眼儿,她还真没有精力顾得上她,也不想欠梁聿西人情。
昨天两人谈崩后,他照常来医院探望温夏玲,只是她故意躲着他。
梁聿西走后,温夏玲看出端倪,“你和聿西吵架了?”
温浅犹豫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和她明说,又怕她受刺激,最后拐着弯问她,“您信任小舅舅吗?”
温夏玲没有丝毫停顿,“我走后,你只能信任他明白吗?”
“你……”温浅皱眉,不敢告诉她,又怕梁聿西做出什么事,自己压根阻止不了。
纠结的样子让温夏玲看出端倪,“是不是他和你说了什么?”
温浅隐晦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您难道不怕他在您看病时期做出对公司不利的事吗?”
温夏玲轻笑,“他如果想做早就做了。温浅,不管他要做什么,你配合就行了。我只希望温氏能够继续立足于港城。”
温浅更迷惑了。
但既然温夏玲这么说,她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在医院陪伴温夏玲的第二天,梁聿西对外公布了温浅接任时尚集团总裁的消息。
这天他没来医院。
到了第三天,林翩然准备好发布会,温浅陪着温夏玲出席。
温夏玲借着这次机会发布了未来一年温氏的发展计划以及和沉家即将联姻的消息。
温浅当场愣住。
梁聿西坐在办公室,看着屏幕上的温夏玲,不由气笑。
临走,还被她摆了一道。
她大概猜到他想用集团控制住温浅,也知道自己无力阻止,所以在临走之际,给了他这样一个定时炸弹。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胤一从电脑前抬头,“梁斯北在瑰丽酒店。”
“果然来了港城。”梁聿西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派人盯着他,查他来这儿的目的。”
那一头,温浅和温夏玲坐在前往机场的车上,副驾驶坐着陪她一同前往的保镖兼贴身助理。
温浅坐在她身边,沉默不语,表情僵硬。
温夏玲知道她在无声抗议,她不想过多解释,只淡淡说了句,“我和沉祈扬通过气,他对你是真心,又能助力你,是最合适不过的姻缘。”
温浅抿着唇,“可我不喜欢他。”
两人坐在后座,温夏玲第一次亲近地握住她的手,“一开始喜欢的人也会慢慢不喜欢,一开始不喜欢的说不定经过相处变得喜欢,世事难料,婚姻本就是一场赌博。温浅,爱情不是婚姻的保障,彼此合作共赢才是。”
有沈晏州这个例子,温浅无法反驳。
事情既成定局,消息发布出去了,沉祈扬刚才还给她发了消息,只是她没回。
温夏玲拍了拍她的手,松开,“如果我能争取到几年寿命,到时候你还是无法接受,再取消婚约也不迟。”
话说到这份上,温浅也只能默然接受。
温夏玲并不是感情细腻的人,机场分别也足够冷静,没有含泪挥别,没有殷殷嘱咐,以至于温浅也觉得,她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出差。
直到她和女保镖彻底消失在人群中,温浅才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出差,这是一场和生命的搏斗。
林翩然还在公司等她,温浅无法伤感太久。
她上了车,交代了司机一声去公司,便闭眼休息了。
这三天她没睡过一次完整的觉,以至于一闭眼就睡得昏沉。
等醒来的时候,她察觉自己头很晕,身体很热,眼前甚至出现幻影。
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坐在她对面,模糊的轮廓很像梁聿西。
温浅以为自己在做梦,掐了手臂一把,终于有片刻清醒。
这不是梦。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被拨得只剩下贴身内衣,眼前的男人也不是梁聿西,可他却正邪肆地盯着自己,像是在看猎物死前的挣扎。
温浅仅剩的理智让她捂着胸慌乱坐起,声音破碎,“你、你是谁?”
男人似乎意外她还能保持一分理智,不禁有些玩味。
他站起身,脱去外套,扯下自己的领带,朝床边走过来。
温浅一边被身体的热意烧灼,一边使劲往后退,直到碰到床沿,退无可退,“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我要喊了。”
可她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太大的声音,这种带着微喘的呼救声只会让男人更兴奋。
梁斯北玩味的笑,邪媚又勾人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竟然能坚持到现在?一般女人可受不了这药力,看样子没开过苞挺清纯啊。”
听着他半生不熟的中文,温浅不停地在脑海里搜刮这号人物。
可偏偏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到他了。
眼看着他扯了领带站在床沿,目光像刮骨刀一样在她脸上一寸寸往下移。
温浅脸色苍白,后脊发凉,“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