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质问与开导 中

　　许久，董绵钟仰靠在椅子上，面前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蒸馏，碾碎，液化，甚至晒干，与别的物质匹配之后依然无法达到去除杂质的目的，甚至一点变化都没有。
　　“唉？”董绵钟想到一件事，转身多克劳德道：“你带酒了么？”
　　克劳德皱着眉头，从衣襟里掏出一瓶酒递了过去，眼神中还在传达着‘有你好看’的意思。
　　莫青雪道：“这东西也能用吗？”
　　“当然，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具备多样性，就算砌墙的石头，不也能抄起来砸人嘛~只要用对了地方，找对了方法。”
　　董绵钟不知道他一句话，令莫青雪陷入了沉默。
　　一瓶酒，董绵钟又反复蒸馏两次，最后只有瓶盖大小，随后将牛尾草放了进去，只见牛尾草肉眼可见的化开与酒精相互融合，变成绿色液体。
　　莫青雪见状苦笑一声道：“果然还是不行。”
　　董绵钟转头看着莫青雪，一脸你是认真的吗？
　　“怎么了？”她被这目光看愣了。
　　“你没发现其中的杂质，也被分解了吗？”
　　“这……”
　　“牛尾草其实是液态聚合物，而且酒具有食用性，又就可以有效的分解杂质，这是一步伟大的发现啊？”
　　“我……”
　　“之后只要调配出适应度数，说不定就能完全代替兽血了，呼~总算知道了。”
　　克劳德实在忍不住了说道：“别卖弄你的学问了，想想其它人……”
　　莫青雪摆手阻止道：“真厉害，你又发现一大奇迹，恭喜……”
　　董绵钟却突然端正姿态道：“老师你很羡慕吗？”
　　莫青雪一顿那虚伪的笑意消失了，随后无奈的点点头默认。
　　“可我并不是很聪明，刚才走了许多弯路子，说实话我想一直放弃来着，因为世界上那么多人都没发现，我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凭什么会发现，我又不是天才，我只是一个小懒蛋而已。”
　　莫青雪一句话不说，眼神躲避着董绵钟的视线。
　　“要不是克劳德老师喜欢喝酒，要不是他今天把酒带来了，想必错过今天，今后再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莫青雪彻底失去了光彩，目光无神极具失落。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迷茫吗？”
　　“……不知道。”莫青雪眼圈有些翻红。
　　“因你骄傲了。”
　　“我……我没有，我至始至终都在完善着炼金，我一直在努力着……”
　　二人的身份好似调转，董绵钟变成了老师，莫青雪变成了一个因为失败，将自己关在家中的小学生，无法反驳这个画面，即便克劳德也坐在一旁不尽反省。
　　董绵钟摇了摇手指，沉重的说道：“不，你在被授予最年轻炼金师的称号时，你就脱离了根本，你被那些‘大师、宗师’的称呼冲昏了头脑，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炼金。”
　　“你在最该努力的时期，选择了走捷径，就连这种简单问题你都发现不了，又如何是在完善，分明是在偷工减料。”
　　“你在追求虚无缥缈的事物，而那种事物你抓不到，你就越想要，而它就会离你越来越远，一直原地踏步不是没有原因，你中级的知识蕴含太少，又身处高级之中，导致现在迷茫不知道该做什么，如何精进？”
　　“回想一下，你在成为炼金师之前，那份勤劳和努力，到底被你丢到哪里去了？”
　　董绵钟一番训斥之下，令莫青雪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左思右想彻底沉默了下去，一时屋内无比安静，连呼吸都可以听到。
　　不久莫青雪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最终还是滑落下来。
　　董绵钟叹口气道：“想清楚了？”
　　莫青雪点了点头，董绵钟训斥的没错，这些年一直在专研高级炼金，向往着大师的等级，忽略了本该掌握的知识。
　　董绵钟吐口气，总算扭转了：“其实炼金就像玩游戏，只要掌握规则，就能愉快的升级。”
　　“我该怎么做。”
　　莫青雪擦干泪水挺腰坐正，摘下巫师帽，摘下眼镜，一副学生般的模样端坐在位置上，一旁的克劳德瞬间无语，但还是没做干预。
　　董绵钟心中无语，但为了别落下尴尬的气氛，就勉强当一回老师吧，端正姿态随手拿起一片叶子道：“这是什么？”
　　莫青雪举手道：“牛尾草。”她完全没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乖巧听话，萌了克劳德一脸血。
　　董绵钟将牛草撕成两半又道：“这是什么？”
　　“呃？半片牛草？”
　　董绵钟直接用指甲掐下来一点点道：“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因为它已经没有了叶子的形状，所以可以定下一个称呼，可以叫它有机物。”
　　“为什么？”
　　“因为这一点包含了一个未知世界，而你在探索一个全新世界的时候，要定下几个方向开发及发现，比如：味觉、嗅觉、视觉、触觉、感觉以及变化，你需要和不需要的东西，命名来分辨它们。”
　　“杂质和……和……”莫青雪一时不知道，另一半该叫什么。
　　“你可以叫它有益菌。”由于这玩应浸泡白酒直接化开，所以董绵钟直接与菌类命名。
　　莫青雪认真的点了点头：“有益菌，我记下了。”
　　“不必认真，你发现的物质，需对其形象或效果而命名，有益菌是个统称。”
　　“好的。”
　　“那么问题来了，你如何得到有益菌而不要杂质呢？”
　　“用酒浸泡。”
　　“嗯，酒怎么来的？”
　　“糯米酿造蒸馏。”
　　“没错，这就是化……炼金，你从一样素材上得到的东西，说不定就可以用到另一样上面，要学会发现，发现细微的变化，而往往你忽略的变化，就是未解的原因，现在就从这片叶子开始，你知道它放在酒里的变化，那便问问自己，这究竟是为什么，又可以利用什么。”
　　董绵钟将叶子递给莫青雪，后者拿着叶子沉默下去，许久严肃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开导完毕。
　　接下来就是脱身的问题了，董绵钟恢复嬉皮笑脸道：“老师，那我……先回去了~”
　　莫青雪一愣，不知为何先是转头看了一眼克劳德，顿时脸红到脖子根转头道：“嗯，你们都走。”
　　董绵钟起身冲着克劳德飞飞眼，随后朝外面摆了一下头。
　　克劳德这回心领神会，虽董绵钟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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