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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捐赠的国宝,参会的名额

“让咱俩‘搭伴’?”我盯着郑弈那双清澈干净、不谙世事的眼睛,笑道,“郑老爷子又想让我当你的‘监护人’吧。”

我和郑弈都是警三代,相差年龄也不大,但从记事起我们的性格就是两个极端。每次郑弈出远门,只要是跟我在一起,长辈们总是更放心。

我五六岁就跟着叔叔伯伯们,坐在警用打靶场隔壁听枪,一地的弹壳,我眼睛眨也不眨;郑弈十七八岁还怕半空打雷闪电,夜晚不抱什么东西就辗转反侧睡不着。

我是个冷酷无情的办事机器,师傅当年费很大心思才教会我稍稍减弱戾气,学会刚柔并济的执法,学会把人当成人;郑弈却过分多愁善感,审问犯罪分子都能被对方胡编的悲惨童年感动得痛哭流涕。

如今我能面不改色处理跨省大案,可郑弈一听见专案解散,还要傻乎乎质问为什么。长辈们总说:“光阴要学着当小孩”,转头又敲着郑弈的脑门叹气:“小郑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郑弈。”我还是残忍掐灭了他眼底跃动的希望,“你爷爷肯定记错了。我家从来没收藏过这么一只玉獬豸。我甚至不记得我曾经办过有关獬豸的文物案子。”

我本人还有个奇特的小癖好。这些年,每追回一件珍贵文物,我都会请示相关部门,自己掏钱复刻一件赝品,安放在我的私人收藏柜里。

现在我的柜子里已经摆满了历朝历代的瓶瓶罐罐,青铜表面的锈色形状精确到毫米,唐三彩的釉裂完美重现,从五代高古到明清官窑,我像集邮一样收集它们......如果这些藏品都是真品,我还真不用鱼羡山的赠票,就轻松能拿到十二楼拍卖会邀请函。

我的朋友很少。平常工作忙,也极少跟家人见面。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挑一件赝品,细细把玩,就像找老朋友聊天一样。

我很确定,我的私人收藏柜里没有獬豸。

“你问问你父母嘛。毕竟这只獬豸是你们家的,又不是你独一个的。”郑弈拽着我袖口,求我说。

耐不住郑弈的软磨硬泡,我还是打电话给父母,象征性问问,咱们时家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只玉獬豸。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父母突然沉默了。

“怎么?”

“捐了。”

“什么捐了?”我还没反应过来。

“獬豸。”

两小时后,我驱车来到省博物馆,终于在明清玉器展厅里,见到了我的獬豸。

玻璃展柜里的玉兽昂首睥睨,展签注明这是明朝御赐之物,上世纪由我们西海时家签字捐赠给博物馆。捐赠人是我爷爷。

“哇,就这么捐赠国家了?你们时家真是有家国大义啊......”郑弈喉结滚动着咽下惊叹,一手对我竖起大拇指,一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自己裤袋里的玉件。

我猛地攥住他手腕,举高。

展柜内外,两件玉獬豸隔着冰冷的玻璃,爪爪相碰。仿佛水中月与天上月互为倒影,互为孪生,连爪尖的云纹都严丝合缝。

“原来,它俩是一对啊。”我仔细比对了两只獬豸,惊讶得发现它们几乎一模一样,赶紧把郑弈那只塞进他的口袋,说一声快走。要是被博物馆安保人员发现,恐怕解释不清,还以为你兜里是刚偷的文物呢。

逃出博物馆。

我坐在副驾上,看着省博物馆金亮亮的建筑在汽车后视镜里渐渐缩小,陷入沉默。

郑弈见我半天不吭声,还以为我对那件藏品意难平,他也纠结着,摩挲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地问:“那现在怎么办?我劝你既来之则安之吧。你爷爷当年捐都捐了,光阴你总不能再去博物馆把东西抢回来吧?”

“文物能被博物馆收留,得到它的归宿,我不遗憾。我只是担心下周二拍卖会的事情。”我缓缓叹口气,“既然我们两家都曾经有玉獬豸,两兽合二为一,这肯定什么重要信物,或许到时候还有大用。可是我现在拿不出来这件信物,两手空空就去参会,总觉心里没底。”

“那......我给你作证?”郑弈拍着胸脯,又开始出馊主意,“我可以帮你证明,你确实有这么一只獬豸,只是被祖上捐给国家啦。”

“别闹了,这回拍卖会的水太深。”我沉思道,“现在我有邀请函,你没有;你有獬豸,我没有。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把你的獬豸给我,要么我把我的邀请函给你——我们两人只有一套‘装备’,所以要去拍卖会,也只能去一个人啊。”

郑弈缓半天,才弄明白我这番话的意思。

“不行!”郑弈下意识反驳,“咱们两个人都要去!我爷爷说过的。”

“郑爷爷恐怕不知道,我爷爷已经把獬豸捐了,所以他才会这么自信。”我说。

“既然叔叔阿姨都知道你家的獬豸捐给博物馆了,那这不是什么秘密。”郑弈说,“你别这么笃定。”

“行,那我不要獬豸,硬着头皮去吧。”我无奈道,“可是你又该怎么办呢?邀请函只有一张。”

“真服了,就不能带家属去吃吃喝喝吗?”郑弈不甘心地问。

“邀请函上面说,确实可以带一名成年家属。”我说。

“那太好啦,我跟着你一起去啊。”郑弈顿时喜出望外。

“但是,我只能带一名成年家属。我原本打算把这个名额给我们西海市局的某位同事......”我说。

“光阴你真偏心!”郑弈不干了,“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你要把大好机会让给外人?”

“这又不是街头打架。需要呼朋唤友、拉帮结派的,”我说,“如果到时候拍卖会现场发生了任何事情,我需要一名在西海本地也有执法权的人,帮我撑住局面。”

“光阴,我倒是觉得,现在专案都快解散了,独木难支,过刚易折,你现在最好别贸然出手,变成出头鸟,还是静观其变才好。”郑弈说,“连我现在都能看得很清楚,你还看不清,因为你还在身在局中啊。”

郑弈难得说几句聪明话。我沉默片刻,还是妥协了。

“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你听好。”我抽出那封请柬拍在桌子上,说,“你进场后不许离开我三米,哪怕是去洗手间。并且现场所有酒水、食品必须经我亲自检查,你才能吃进肚子里。如果你遇到可疑人员也第一时间告诉我,绝对不许擅自行事......”

“都听你的!”永远学不会掩饰情绪的郑弈开心地笑了,“成交!”

“还有,如果我们能安全离场,你就走我左侧。”我叮嘱郑弈,“我到时候会戴一副平光眼镜,如果不能全身而退,你一看见我摘下眼镜,立刻往最近的消防通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