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南洋西洋的玩意儿,宫里母妃和妹妹都有的,这次礼单上都有了。
一看就知道是送给晋王妃的。
那些字画书籍什么的肯定是给他的。
这么妥帖,这么大方,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无疑了。
反正比他爹生的那一窝只会背地里给他使绊子的兄弟强太多了。
晋王妃当时笑着收下了那些东西,入了库。
心里却将傅知易和乐安县主两个人的名字在心里挂上了号。
之前只听说乐安县主入了贵妃和长乐公主的眼,关系相当不错。
今日见了乐安县主送的这及笄礼,她才发现,这关系何止不错,简直是太亲密了些。
晋王妃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还有一点深思,
很快抬头,她微笑着寻了个由头和蜀王世子妃搭上了话。
蜀王世子妃见晋王妃主动和自己说话,自然不敢怠慢。
好在晋王妃温柔大气,说话也言之有物,两三句话的功夫,蜀王世子妃就和她相谈甚欢起来。
等到及笄礼结束,蜀王世子妃已经和晋王妃两人互相称呼闺中姓名,俨然已经是闺中好友了。
晋王妃在蜀王世子妃告辞之前,还不忘记邀约,过几日家中设宴,请蜀王世子妃过府一叙。
蜀王世子妃满口答应。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后。
却脸上的笑容一收敛,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样来。
关氏跟在蜀王世子妃身后上了马车,见了这副模样大气都不敢出。
只小心的给蜀王世子妃倒了一杯温茶递给了她:“大嫂,喝茶。”
蜀王世子妃回过神来,接过茶出了一会子神,才开口道:“弟妹,这位晋王妃是个不动声色的厉害人,你以后遇到她,可得注意些,千万别被人三言两语的就套了话。”
关氏这才回过神来:“大嫂,方才晋王妃她?可这是为何?”
蜀王世子妃点点头,还有几分不解:“我也不清楚。这位晋王妃以前在闺中,就是深居简出,尤其是被赐婚给六皇子后,更是鲜有露面的时候,还真无人知道这位晋王妃的秉性脾气。”
“她方才虽然说话和气大方,跟我相谈甚欢,字字句句都说在我的心坎上,若不是她是晋王妃,我都要拿她当个知己了——”
关氏不解:“这样不好吗?也许就是晋王妃和大嫂您意气相投呢?”
蜀王世子妃嗤笑一声:“弟妹你要记得,这世上若是有人跟你相处,让你处处都如沐春风,情投意合,感觉这世上就她是你唯一的知己,你就要警惕了!那人定然是处处迎合了你的喜好。”
“一个人如此迎合你的喜好,你觉得她图啥?单纯图看你顺眼?一见如故?”
关氏再单纯也知道不是,摇摇头。
蜀王世子妃一脸的孺子可教:“所以,遇到这样的人,要么就躲,躲不开就管住嘴,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关氏受教,连忙点头:“大嫂,我知道了!以后我都躲着就是了。”
蜀王世子妃点点头,又端着茶继续琢磨起晋王妃今日说的那些话。
总感觉晋王妃话里话外都在试探着打听路蓁蓁和傅知易的事。
不禁留了个心眼,按理说路蓁蓁和晋王妃都没见过面。
尤其是路蓁蓁还千里迢迢送了新婚贺礼给他们夫妻了。
晋王妃这是打听他们夫妻想做什么?
心里带着疑问,琢磨了一路也没琢磨明白。
蜀王世子妃也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寻了个借口就去找蜀王妃。
将今日在宫中遇到晋王妃,说了那些话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蜀王妃后,才问:“儿媳愚钝,不知道晋王妃打听蓁蓁和傅家表弟所为何事,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蜀王妃皱起眉头,将晋王妃说的那些话,翻来覆去的想了想,也没弄懂晋王妃打听路蓁蓁夫妻两人的缘由。
只能嘱咐道:“既然想不明白,暂时也就别想了。晋王妃既然说了要邀你过府一叙,想来不日还会给你下帖子,到时候说不得就知道了。”
蜀王世子妃答应了一声。
蜀王妃又道:“不过这事关你傅家表弟,你写封信给蓁蓁,看看是不是跟晋王有关?我记得易哥儿之前跟晋王关系不错,可是有什么误会?若真有,早日解除了也好。”
蜀王世子妃点头回了房间,自去写信不提。
只说京城里,先是晋王大婚,然后是四公主和清宁郡主及笄这几件热闹事一办,本来紧张的气氛也就慢慢又和缓了些。
尤其是三司会审,到如今还没有个结论。
大家的心也就慢慢放宽了些,而且眼看就要进入腊月过年了,想来就算三皇子那边有什么不妥,好歹也会等过了年再发作吧?
一时间京城街头巷尾又慢慢热闹起来。
纨绔们得到了风声,也敢出来逛青楼吃花酒了。
百姓们看到那些纨绔们都恢复了常态,也放下心来,开始准备过年了。
刚过了腊月十五。
朝廷百官上朝的气氛也就松散了些,毕竟快过年了,大家的心情也都轻松了些许。
谁知这腊月十八刚上了朝,皇帝才坐下,旁边的内侍刚唱喏: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督察院左都御史就一起出列,声称三皇子和德清大长公主勾结水匪,私下采集铁矿和银矿一事,已经有了结论了。
三司一致断定,三皇子和德清大长公主确实勾结了水匪,私下采集了铁矿和银矿,并且还豢养了私兵。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
满朝文武百官先是一片哗然,然后都噤若寒蝉。
低着头,偷偷觑着上头皇帝的脸色。
皇帝脸色喜怒不明,只问了一句:“可曾去跟三皇子和德清大长公主当面对质过?他们可曾承认?”
刑部尚书硬着头皮道:“已经去跟三皇子和德清大长公主当面对质过,人证物证俱全,德清大长公主供认不讳。”
“只是三皇子喊冤,说他豢养私兵并不是为了谋逆造反,而是,而是——”
剩下的话,刑部尚书不敢说。
皇帝眼风一扫过来:“说——”
“三皇子说,他豢养私兵,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若是将来他夺取位置失败,这些私兵和那矿山就是他最后的退路——”刑部尚书闭上眼,豁出去了。
大殿静悄悄的,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皇帝不置可否的一笑:“是吗?”
无人敢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