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之后,周巡居然真的写出来一首诗。
而且这首诗,无论意境还是遣词造句,都是极好。
评价一句千古佳句都不过分。
可是如此佳句,却是出自一个出了名的憨子口中,就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楚国六公主楚楚反复默念这首诗,眼神飘忽,小嘴微张,仿佛已经置身边塞。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但却收起了之前高傲神色,变得无比落寞。
楚楚咬了咬嘴唇,哀叹一声说道:“我……我输了。”
奉帝心里都乐开花了,但表面上还装的特别平静。
如果有大奉第一影帝,大奉皇帝足够胜任。
奉帝冷冷地说道,略带嘲讽:“哼,怎么,还比不比了?”
楚楚无地自容,更是无话可说。
周巡拱了拱手,笑呵呵地说道:“既然输了,那之前的彩头可还算数吗?”
楚楚脸蛋发烫,咬了咬银牙,说道:“自然算数,愿赌服输,岂会反悔!”
周巡微微颔首,笑了笑,“好啊,那咱们今晚就入洞房吧!”
周巡这话惹得满朝官员顿时憋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就连奉帝嘴角都勾了勾,心里想着,这憨子,虽然能写出那么好的诗来,却依旧这么憨。
你入洞房的事儿,怎么能光明正大的当面和人姑娘说呢。
楚楚面红耳赤,羞恼地瞪着周巡,说道:“你…!无耻!”
然后她带着楚国使团其他三位成员,灰溜溜地急忙告退。
在这大殿上多待一刻,就会蹭蹭往上叠加耻辱。
楚楚本来想借此再夺大奉一州,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出来宫门,属下对楚楚说道:“公主啊,你太轻敌了,这么大的大奉,总会有那么几个奇人。现在好了,不但溪州丢了,连你也……”
楚楚脸色冰冷,眼中满是愤怒地说道:“大奉想要溪州需拿鲜血来换,还不还溪州我一个公主岂能决定?”
“至于联姻的事情,哼,那个憨子就是痴心妄想,皇姐岂会同意我远嫁大奉!”
楚国如今的国君,其实是个女子,女帝。
据说当初坑大奉的妙计,就是这位女帝想出来的。
君子义气她们才不管,因为她们是女人。
女人坏起来,男人就是弟弟。
再说回大殿上。
奉帝朗声笑道:“不错,你这憨子,居然还会作诗,腰斩的罪名便免了吧,再赏黄金千两。”
周巡挠了挠头,装作一脸懵逼道:“刚才那诗很好吗?其实是我二哥写的,我有一次偷看着了。”
周巡可不想这么快在京城暴露自己的真实人设,风头出的太大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苟,才是王道!
众人听到这句话却没有震惊,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们就说,一个憨子怎么可能嘛。
而镇北王的二公子那是大奉最年轻的举人,据说文采斐然,天赋异禀,人还身在边塞。
所以能写出这样的边塞诗,也实属正常。
“哼,你个憨子,朕就知道,你除了成莽夫之勇,还能有什么本事?”奉帝板着脸,好像把周巡吃透了似的。
周巡很不服气,说道:“那我本事可大了,十多个锦衣卫都让我给干趴下了,陛下,你养的锦衣卫都不中用啊。”
奉帝脸都黑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却是没办法反驳,毕竟他的锦衣卫,周巡一个人都能摞起来揍,各个被揍的鼻青脸肿。
奉帝还知道,这货没动真格的,否则那些锦衣卫的家人,估计都收到抚恤金了。
镇北王曾给他写信,说呀,他这六子虽然憨傻,可天生就是练武奇才,几乎没有敌手。
这时内阁首辅吕嵩却是站了出来,对奉帝拱了拱手说道:“陛下,这功是功,过是过,有功当赏,有过也当罚,镇北王六公子当街击杀朝廷命官,如果不给予一些惩罚,恐怕满朝文武大臣,都不会答应的呀。”
死的那刑部侍郎,其实是吕党成员。
吕嵩怎么可能不为自己人维护公道,否则以后谁还信服他?
人无威信,不足立。
奉帝想了想,倒也是这么个道理。
这家伙要是不收拾一顿,估计日后都有可能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奉帝点点头,道:“嗯,说得对,说得对啊。”
周巡一听,心里一顿卧槽。
“陛下,你别听这老头的,他瞎说,我将功补过怎么了?”周巡一脸不服气,同时跟吕嵩记下一笔账。
“来人,将周巡拉下去,杖责五十,打,给朕狠狠地打!”奉帝脸色冰冷,莫得感情似的。
周巡整个人都懵逼了,瞪着大眼睛道:“陛下,你……你这不讲武德呀,咱们不都说好了吗那玩意儿。”
奉帝闭着眼睛,瘪着嘴说道:“朕说饶你死罪,什么时候说过不罚你了,你想得倒美。”
很快周巡就被人架着拉了出去。
其实周巡反抗也是轻轻松松的,但他没有。
因为如果在这里放肆,就算皇帝想保自己都保不住。
事情自己惹的,给百官们,给奉帝,各自一个台阶下,此事也就翻篇了。
周巡一边被拉下去,一边大骂道:“糟老头子吕嵩,你坏滴很,等我屁股伤好了我砸你家窗户去我!你给我等着!”
吕嵩低眉垂眼地也不吭声,不过心里却是有些不安。
这家伙憨得邪乎,说出来,估计还真就能做得出来。
等回家以后,那还真得防着点,否则被砸了窗户这点小事,陛下恐怕懒得管。
而奉帝则对下面的曹芳使了个眼神。
片刻后。
外面广场上。
一个小太监偷偷摸摸塞给周巡一块特别厚实的垫子,娘娘的说道:“驸马爷,这是陛下的意思,你垫在屁股上,不过等我们打的时候,你得叫大点声,就和真的挨打了一样,否则那些老狐狸该发现了。”
周巡拿着垫子愣了愣,真没想到,便宜老丈人还挺周到的,比便宜老爹强多了。
与此同时。
远在云州的镇北王,打了个响亮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