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云岁岁和顾钧就离开了爱民村。
因此他们不知道,就在当天晚上,黄老实的另一条好腿不知道被谁打折了。
第二天早上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失血过多,差点直接凉了。
而黄香莲也没多好。
虽然吃了云岁岁的解毒药,但由于咽下去的耗子药剂量太大,她的嗓子和食道都有程度不同的灼伤。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能说话了,吃东西也只能吃好消化的流食。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云岁岁和顾钧回冰市的路上路过钱家,两人便又去看了钱有为。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在陈进师叔坚持不懈的治疗下,钱有为竟然已经醒了!
两人进门时,就看到钱有为正艰难地动着脖子,跟妻子刘桃表达自己对喝豆腐脑的抗议。
“嫂子,你们瞒得也太好了,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
云岁岁把给钱家带的礼物放到地上,迫不及待地给钱有为诊脉。
诊完之后她笑了笑,“恢复得不错,血块的影响也很少了,应该是已经被吸收了。身体机能恢复还需要些时间,最好去正规医院了解一下康复流程,以免留下什么后遗症。”
钱有为昏迷的时间太久,以至于很多功能都退化了,现在连说话都只有单独的音节,全身的肌肉都得一点一点重新训练,可能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到正常水平。
刘桃脸上也终于带了笑容,“陈大夫也是这么建议我们的,我和爹妈准备过两天就带他去市医院看看。”
她不是不想告诉云大夫,只是她知道,丈夫退伍之后,他们家和顾家的差距也越来越大,她怕打扰人家。
只是没想到,云大夫不仅给他们介绍医生,治好了他们家有为,还带着顾团长亲自来看他们。
云岁岁点点头,看向顾钧,却发现他眼睛已经红了。
而钱有为看着自己的老战友,眼里也流露出怀念伤感之情,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顾钧看不得曾经的铁血汉子流泪,上前拍了他肩膀一下,故作轻松道:“你小子,病好了也不知道让人跟我说一声,这才多长时间啊,就不拿我当兄弟了?”
钱有为嘴唇动了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虽然没人听清他说了什么,但从表情里,大家却都看懂了。
他说:咱们是一辈子的兄弟!
顾钧抱住他,声音哽咽:“早点好起来,来岩市跟兄弟们一起打球,之前你老输,下次我让你赢一回。”
这么气人,钱有为让他气得话都清楚了些。
他说:“不用!”
临走之前,顾钧对他说:“黄秀斌通敌卖国,被判了死缓。”
听到这个名字,钱有为的反应更激动了些,手指都因为用力过猛而剧烈颤抖。
顾钧眼里闪过了然,“放心吧,你好好养病,等好了再给他致命一击,他等得起。”
钱有为艰难又满怀期望地点了点头。
回到冰市之后,天都黑了,云建中已经下班了,还要了一桌子好菜等他们回家。
云岁岁尝了尝,发现不太像田家菜馆的手艺,推测他应该是从别的饭店买的。
席间,她问云建中:“明天您定的哪顿饭?”
云建中回答:“晚饭,下班之后能敞开了吃。”
“那初一和十一怎么办?带着吗?”云岁岁又问。
云建中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带着呗,你还怕别人跟你抢啊?”
云岁岁无语,“我是怕你老抢着抱孩子,影响您老的光辉形象!”
“那怕啥。”
云建中还笑道:“装模作样能装多久?早晚得露馅,不如一开始就不装。”
云岁岁耸耸肩,“那就听您的。”
虽然定的是晚饭,但第二天一大早,云岁岁就起床了,拉着顾钧上街去买战袍。
见未来后妈,她可不能显得太弱势,不然她亲爹要挨欺负的。
但既然是两家人吃饭,她也不能穿得太夸张,否则会显得脑子有病。
她逛了一上午,挑挑拣拣才找到了一套合心意的衣服。
米色浅橘色格子的复古小西装外套,收腰的设计,搭配棕橘色A字长裙,正式又不死板,还能凸显出她的气场,又恰好能遮住她的孕肚。
嗯,勉强满意吧!
这时候云岁岁就不禁怀念冯素莲同志的手艺,也不知道她的小店什么时候能开起来。
顾钧的衣服就比较好挑,主要是因为市面上的男装款式本来就不多,而他又是衣架子身材,穿什么都好看。
最后云岁岁选了一套蓝色绣银色丝线的西装,颜色不太深,不然穿着像打手。
等两人拾掇好自己,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们就抱着孩子直接去了云建中告诉的地方。
之前的田家饭馆搬位置了,原本是和田家人自己住的地方连在一块儿的,如今搬到了一家门面,位置不错,但面积不太大,也正是和田家饭馆的调性。
里头的装修依旧是明亮干净精致,云岁岁走进去,张婶便上前来,笑呵呵地说:“不好意思啊,咱家今天有事儿,晚上就不营业了,要不你明天再来,到时候我送你一道小菜!”
云岁岁弯了一双笑眼,“张婶,这才多久没见呀,您就认不出我了?”
张婶盯着她瞅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哎呀,你是云书记闺女吧!”
“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你可别见怪,来来来快坐!这是你家那口子吧?长得真高真结实,你也坐,啊!”
她早就把桌子收拾出来了,带着两人坐到了位子上。
看着漂亮精致的云岁岁还有她那一看就气质不凡的丈夫,田家夫妻俩不由相形见绌。
为了见客人,他们俩今天也穿了新衣服,这一年来家里头也攒了些家底,可不管怎么看,都好像和云家不是一类人。
好像骨子里就比人家低一头似的。
这两年迎来送往,张婶以为自己都已经练出来了,可现在却难得有些局促。
田老汉也是一样,就在一旁站着,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摆。
两人都是长辈,云岁岁哪能让他们在一旁站着?
她笑着道:“张婶,你们快坐呀,站着干啥?都是自己家人,您们可别拿我当客人呀!”
张婶可田老汉还有点犹豫,就听厨房里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是啊,爸,妈,在自己家吃个便饭,你们俩紧张啥?快坐下吧!”
话音落下,一到高挑匀称的身影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