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爱卿之见,该如何处置?”
宋无忧揉着眉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当务之急,是控制住局面,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季莹莹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微臣建议,将这些瘾君子全部抓捕起来,集中看管。”
“集中看管?”
宋无忧有些犹豫。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季莹莹语气坚定。
“这些瘾君子已经丧失了理智,如果不加以控制,只会危害更多无辜百姓。”
宋无忧沉默了,他知道季莹莹说得对。
宋无忧,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沉声道。
“好,就依爱卿所言,打造戒毒所将那些瘾君子全部看押到一处。”
“臣领旨。”
季莹莹单膝跪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圣旨一下,整个京城顿时如同沸腾的油锅一般炸开了锅。
无数士兵涌上街头,挨家挨户地搜查,凡是沾染了无忧散的,不论男女老少,一律抓捕。
宋无忧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俯瞰着这一切。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一定会得罪很多人,甚至会遗臭万年。
可是,为了大齐的江山社稷,为了百姓的长治久安,他不得不狠下心肠。
三日后,戒毒所如期竣工。这速度,不可谓不快,却处处透着古怪。
宋无忧看着奏折上,工部尚书孙球颤抖的字迹,。
他放下奏折,猛地站起身,对身旁的太监总管李福全道。
“摆驾,朕要去戒毒所。”
戒毒所外,宋无忧翻身下马,看着眼前这与其说是戒毒所,不如说更像是一座森严堡垒的建筑。
高耸的围墙,冰冷的铁门,还有围墙上那些身穿黑色劲装,面容冷峻的暗卫,无不昭示着此地非比寻常。
“陛下,”
季莹莹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躬身行礼。
“戒毒所已修建完毕,请陛下检阅。”
宋无忧转头看着他,目光复杂。
“辛苦你了,带朕进去看看吧。”
走进戒毒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扑鼻而来,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宋无忧强忍着不适,继续往里走。
只见一排排简陋的木屋整齐排列,每个木屋里都关押着几十名瘾君子。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目光呆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宋无忧眉头紧皱,眼前的景象让他极度不安。那些曾经健康的百姓,如今一个个骨瘦如柴,眼神空洞,如同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混合着草药、汗臭和绝望。
“这就是你说的‘救治’?”
宋无忧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季莹莹依旧面不改色,语气平静地解释道。
“陛下,戒除无忧散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这些瘾君子需要时间来恢复。”
“恢复?朕怎么看着他们更像是被折磨致死?”宋无忧指着角落里一个蜷缩着身体,不断抽搐的人影,怒气冲冲道。
“你管这叫恢复?!”
“陛下息怒。”
季莹莹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
“微臣研制了一种新药,可有效缓解瘾症发作时的痛苦,并逐步清除体内毒素。”
宋无忧一把夺过瓷瓶,打开瓶塞,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散开来。他将信将疑地问道。
“此言当真?可有副作用?”
“回禀陛下,此药名为‘清心丹’,臣已命太医院试过药效,并无明显副作用。”
季莹莹顿了顿,补充道。
“只是这清心丹炼制不易,所需的药材也十分珍贵……”
“朕不管什么珍贵不珍贵,只要能救治这些百姓,就算倾尽国库也在所不惜!”
宋无忧斩钉截铁地说道。
季莹莹回应道。
“是陛下,臣这就命人将清心丹分发下去。”
接下来的几日,宋无忧每日都会来戒毒所查看情况。
令他欣慰的是,服用了清心丹后,那些瘾君子的症状确实有所缓解,不再像之前那般痛苦不堪。
秋风送爽,三个月的时间悄然而逝。
戒毒所外,今日却一反往日的冷清,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人群中夹杂着低声的啜泣和期盼的眼神,他们都是来迎接亲人的。
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第一批成功戒除无忧散的百姓,在阳光下迈着略显踉跄却无比坚定的步伐走了出来。
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夹杂着哭喊声,久久回荡在戒毒所的上空。
“爹!”
“娘子!”
“我的儿啊!”
离别多时的亲人终于团聚,他们紧紧相拥,泪水肆意流淌。
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泣不成声,更有人激动地晕厥过去。
宋无忧站在高台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那些曾经被无忧散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百姓,如今一个个精神抖擞,眼中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陛下,微臣幸不辱命。”
季莹莹一身黑色劲装,站在宋无忧身后,语气平静,却难掩疲惫。
宋无忧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瘦了一圈,却更加英气逼人的女子。
“季统领辛苦了。”
宋无忧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你为大齐立下如此大功。”
季莹莹单膝跪地,拱手道。
“能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解难,是微臣的荣幸。”
“哈哈哈,好,说得好!”
宋无忧朗声大笑。
欢呼声,哭喊声,久久回荡在戒毒所上空,与高台上宋无忧爽朗的笑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古怪的交响乐。
季莹莹却笑不出来,她疲惫地半跪着,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阵发黑。
也不知过了多久,喧闹声渐渐散去,宋无忧终于注意到季莹莹的不适。
“季统领,你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微臣……”
季莹莹刚想说“微臣无碍”,却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后倒去。
“季统领!”
宋无忧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季莹莹揽入怀中。
怀中人儿的身子单薄得惊人,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宋无忧的心没来由地一紧。
“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院院判孙思邈匆匆赶到时,宋无忧正抱着季莹莹坐在寝宫外间的椅子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微臣参见陛下。”
孙思邈躬身行礼,偷偷抬眼看了看宋无忧,又看了看他怀中昏迷不醒的季莹莹,心中暗自叫苦。
“免礼,快看看季统领怎么了?”
宋无忧不耐烦地挥手道。
孙思邈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为季莹莹诊脉。
片刻之后,孙思邈收回手,捋着胡须,沉吟道。
“陛下,这……这季统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
宋无忧眉头紧锁,不耐烦地催促道。
“只是操劳过度,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孙思邈一口气说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长舒一口气。
宋无忧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了几分,他长出一口气,没好气地白了孙思邈一眼。
“你这老头,说话大喘气,朕还以为……”
他没再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