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本指挥使拭目以待

春娘子也是个人精，听着话中有话，笑呵呵地说“老爷子，二娘的婚事您老就把心放肚里。将来她前程无可限量，到那一天，媒人多的会把你家门槛都踩断了！”
    不过又捂着嘴笑着说“不过话说回来，二娘是个有主见的妹子，看她眉目这婚事怕是有了几分模样。”
    孙元一惊，赶忙问道“掌柜的这么说，难道看出二娘有了心上人，不知是哪一位？”
    春娘子捂嘴一笑说，“老爷子也不怕您笑话，这女子生来就是丝萝，一旦看准了哪棵乔木又高又直，就会不由自主的靠近缠上去。我在这招兵的空场看了几回，每回都见二娘总是偷偷打量一个人，这还用得着我挑明吗？”
    春娘子猛地踩刹车，孙元正听到紧要关头，急于知道那人是谁，便追问“那人是谁？”
    春娘子咯咯笑着走了，临走飘过一句话“老爷子，想看姑爷自己去操场，说实话，你那姑爷眉眼身板武艺学识风范，啧啧”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孙元心里就好像百爪挠心一般难过。想去吧，自己的身子骨不一定能支撑得住。这个春娘子，真的太会撩拨男人心了。
    明知道她是在撩拨自己，但是孙元还是很关切孙二娘，十几年相依为命，这个女儿就是他的一切，怎么可能不牵挂呢？
    操场上，林冲正在和孙二娘检查前来应征的女兵，经过筛选，六七百个应征者只留下了两百人，个头身材比较高大强壮的，年龄都在十六到二十五岁。
    其中八十个身体素质非常优秀，符合强化训练的标准，还有一百二十个也非常良好，都希望能加入山地营。林冲建议孙二娘先收下来，至少也能有一个筛选的余地。
    强度集训一个月，能熬下来的就是正式女兵，坚持不下来的和实在跟不上的转成预备役。林冲和孙二娘都明白，这写女子能来，完全是因为他们家里看重的事饷银。
    在这些流民户看来，事情非常简单，一个月五百文钱，一年就是六贯钱。不用管吃穿，还能有安家费，这好事上哪里去找，她们就是替家里挣钱的工具。
    当林冲和孙二娘站到她们面前的时候，两百名女兵如同受到惊吓小鸡仔似得，一个个都屏声静气，习惯性的低着头。
    林冲环视女兵，朗声说道“女兵们，抬起头。你们是来当兵的，不是来当犯人的，给我精神一点！”。
    看着女兵们一个个犹豫的把头抬起来，林冲开始滔滔不绝。
    “看着你们面前的长官，她叫做孙二娘，和你们一样也是今天刚刚参的军，现在是你们的都头。孙二娘一个人打倒了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兵，所以她当都头众望所归。你们要是能打得过她也可以当都头。”
    “我是山地营的指挥使，林冲，之前是禁军教头。很高兴地看到你们能来应征，从七百个人优选出你们留下来，证明你们比普通人更优秀。恭喜你们获得了加入御前山地营的机会！”
    听到林冲的夸奖，很多人不由自主的开心起来，有些人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在这个时代，女人就是附属物，几乎没有机会证明自己的价值。如今，面前这个相貌英武的最大长官，亲口肯定自己的作用和价值，自然一个个心中暗喜。
    林冲忽然摇摇头，用一种怀疑的口吻问“可是，山地营将来是要去边关打仗的，真刀真枪的与敌军拼杀。你们可能会受伤，可能会丧命，两百人能活着回来的可能连一百都没有，你们能承受这种压力吗？”
    话锋突地一变，女兵们又是一阵惊慌，只想着当兵拿钱补贴家里。这真要打仗真要去和敌军厮杀，受伤，丧命，这些血淋淋的场面如同乌黑的雨云，笼罩在每一个女兵的心头。
    现场一片沉默。
    林冲有意不再引导局势，这个决心必须由她们自己来下。
    没有内在的力量支撑，即便给予这些女兵再多外在辅助都不会理想的效果。一般情况下打打顺风仗还可以，一旦碰上硬战苦战等恶劣局面就很难坚持下来。
    但是下面的女兵们逐渐开始交头接耳，很多人都没什么主见，这时候突然要决定自己的未来，一时间还真抓瞎。希望能从旁人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怎么办，不真的要去打仗吧？会流血，还会死人！”
    “对哦，听说我们要去金银滩住，训练一个月就要去西北了。那边风沙都会把人埋起来的。”
    孙二娘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镇住了大家，“姐妹们，听我说！”
    大家也都安静下来，看着孙二娘，就是面前这个年轻高挑的俊俏女郎，一举打倒两个壮汉，获得都头职务。也正因此得到了一个月十贯的饷银，父兄辈听到消息眼红的厉害，才巴巴的送自己来应征。
    在一定程度上大家都把孙二娘当作主心骨或者女兵代言人，大家都将目光聚集在孙二娘身上，不知道她会说些什么。
    孙二娘虽然年轻，但是在十字坡也是耳濡目染，知道如何在人群之中立威，如何凝聚人心。
    她缓缓来到第一排第一个女兵面前，“你愿意在家一辈子干家务，还是愿意跟着我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那名女兵下意识的说“我，跟着你。”
    孙二娘来到第二名女兵面前，“你想不想天天有肉，顿顿吃饱饭？”
    那名女兵明显被吸引住了，“有肉吃？能吃饱？我，愿意跟着你！”
    “你愿意嫁给糟老头子永远被人看不起，还是可以一辈子扬眉吐气？”
    “我，不要嫁人，我要扬眉吐气。”
    ……
    这个小丫头居然能将大家的心吊的很足，都愿意跟着她一起参军，一起为了梦想努力打拼。
    孙二娘最后来到林冲面前，鞠躬行礼，郑重的说“林大人，您都看到了，我们既然选择了参军就绝不后悔。”
    看着大家在孙二娘的带动下，逐渐凝聚了信心和士气，这个母夜叉还懂得蛊惑人心，真没白下血本。
    “好大的志气！那本指挥使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