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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追逃

你是说,他的嘴巴上有一道刀痕。”

“我不确定是刀痕,但看上去像。”

双戎正坐在沙发上,隔着一张茶几,对面坐有一人一边问,一边按照双戎的回答画像,他手里的铅笔不断摩擦着纸张,荀开在一旁看着。

“大概有多长。”

“一粒瓜子那么长。”

“是斜着的吗。”

“从左到右的。”

“靠近左还是右。”

“靠近左嘴角。”

“鼻子以上,你没有看到更多吗。”

“几乎没有看到,他的帽檐压得很低,而且你知道,那天是阴天,没来就没什么太阳的,他跟我说话,好像一直在看我的鞋,不曾抬头。”

“你还记得,有什么明显特征吗。”

“我想想,口音的话可以算吗。”

“当然可以,他是外地人吗。”

“不,他应该是本地人,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你知道我这车行干了很多年了,也见了不少人,他应该是本地城北的口音。”

“你确定吗?”

“可以确定。”

门是开着的,荀开听到有脚步,他回头一望,霍天鸿站在门口,荀开拍了拍画像的人的肩膀:“你们继续,若有不足,我回来再补充。”

两人往外走。荀开道:“事情你大概也听说了吧。你想到的方法果然不错,那家伙上钩了,只可惜这家伙反侦查能力很强,察觉到了我们的跟踪。当然,他也有可能是心里过敏,但无论如何,他是跑掉了。他这一跑,可能就不会轻易露头了,再想要找他,可就难了。惊弓之鸟不好捉,这是个常识。”

霍天鸿道:“惊弓之鸟是一回事,嫌疑人本身又是另一回事。师傅还在的时候,曾跟我说过,这罪犯啊,不怕他是个张扬的凶徒,就怕他是个普通人,是个会坐在门口的马扎上跟你说话的人,这是最难捉的。甚至有时候他就从你身边走过,你就是认不出他。破案不是从沙子里挖金子,是挖出更细的沙子。”

荀开道:“只可惜,是打草惊蛇。”霍天鸿道:“虽是没捉到人,不过你说打草惊蛇,我觉得倒不至于,我们这次行动,未必是坏事。这至少告诉我们一个信息,他肯定是与碎尸案有关的人,我们之前的怀疑是对的。”

两人走出大厅,来到车旁。

霍天鸿拉开车门:“上车。”荀开问道:“去哪儿?”霍天鸿道:“上了车,你就知道了。”汽车发动,驶出警局大院,往城北去。

霍天鸿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卖车吗?”荀开道:“你是说那个嫌疑人吗,我们的同事检查说,他的车是好的,并没有坏。我猜测,他应该是知道,总是骑一辆车会暴露,于是想通过这种回收的方法,销毁原来的车。”

“你要知道,关于碎尸案的事,电台里天天播,报纸也是,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们正在抓他,他这时候顶风出现,就只为了销毁一辆车吗?”

“说不定,他亟需处理这辆车。”

“那他为什么早没行动,大街上那么一堆做旧车回收的,他看不见吗。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双戎的车行,是什么促使他做了这个决定。”

“是……”

“还记得我们贴出去的小广告吗?”

“那个小广告?”

“他本无意卖车,是看见了小广告上的高价回收,才做了这个决定,所以说他不是亟需处理这辆车,而是亟需用钱。”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还记得,你拽下来的那件外套吗?我请人看了款式、走线和用料,基本可以确定是本地服装厂的产品。可奇怪的是,衣服上没有商标。”

“没有商标?”

“你说什么情况下,服装厂的产品才不会打上商标?”

“发放给内部员工的,或者是低价出售的残次品,亦或者是有公司订购的产品,这些产品作为工作服,通常没有商标,服装厂只是负责代工。”

“我按照款式查到了生产外套的服装厂,得知这件外套是一个炼钢厂去年订购的年货,发放给他们员工的。”

霍天鸿踩下油门,车辆提速。

“现在,知道我们要去哪儿了吧。”

2

冰冷的街上走着一双双冰冷的鞋,陆田夫穿着一件厚重的棉衣,双手揣兜,低着头走路,将脖子缩进外套的领子里,时不时地四下张望。风吹过他乱糟糟的头发,拂过他脏黑的脸,他走得并不快,几经张望后,停在了报亭面前。

报亭的桌面上,杂志和书籍累在一旁,各家报纸排成一排,露出头版和报纸名称,陆田夫不说话,只用手翻。老板问:“想要什么的?”

陆田夫道:“随便看看。”

他翻了几份报纸,而后问道:“最近,没有关于凶杀案的报道吗?”

老板随手抽出几份:“这些都是,怎么了?”

陆田夫摇了摇头:“都不是新的。”

老板两手揣在一起:“兄弟,这杀人犯还天天活动啊,哪儿有那么多的关于凶杀案的新闻。你也知道,这报纸嘛,同样的新闻换个人写,写出来的就不一样,要看刺激的,我推荐你买这个,这个杂志上有犯罪专栏。”

陆田夫摆了摆手:“不用了。”

陆田夫顺着大路走,而后拐进小路,小路出去是一片烂尾楼,再往前走是一条荒凉的街道,人很稀疏,已可见不远处炼钢厂高耸的围墙。他绕过炼钢厂,进了后面的家属楼,他是从狗洞钻进去的,因为大门现在已不开放。大门没有保安,一块块长条钢材将门堵住了,钢材上缠着荆棘,光看便已让人却步。

陆田夫出了狗洞没走几步,听见狗叫,他一回头,不知谁把正门的狗窝迁到了狗洞旁边,狗正冲他狂吠。狗脖子上没有链子,陆田夫没有防备,大黑狗一下子扑了上去,咬住了陆田夫的手臂。他使劲儿地甩,甩不开,这条狗应该是惯犯了。他又想用脚去蹬,却不料一下子跌倒在地。

黑狗趴在他的身上,仍不肯松口,攻势更猛,陆田夫将手伸进狗嘴里,拽住它的舌头,使劲往外拉,狗疼得尖叫。陆田夫一下子将狗提起来,拽着他的舌头,将他扔了出去,砸在了墙上。黑狗哀嚎一声,似乎并无大碍,但他的舌头似乎已经收不回去了,一直耷拉着,它不敢再上前,只是远远看着陆田夫。

陆田夫和它对视,狗退缩了,而后缓缓地趴在地上,双爪垫在下巴下面,抻着舌头,看着陆田夫。他甩了甩手,棉衣的袖子已然破了,露出里面的棉花来,胳膊里面也有了血痕,他将棉花扯下一点来止血,而后继续往里面走。

家属楼大院里的地面坑洼,继续的雨水几天都不会消散,一消散又会有新的雨水填充进来,于是地面一直是泥泞的。多处楼的窗户已然破了,大概是被风吹的,亦或者是叫人用石头砸的。墙皮不断剥落,陆田夫走过,有一块落在他的头顶,然后碎裂,他低着头,继续走,路过垃圾箱。

垃圾箱已堆满,散发出臭味来,他在里面翻找,从一个露出半个土豆的黑色塑料袋里,掏出了一捆尚未完全坏掉的粉丝。他将粉丝放在手里,吹干净上面的泥土,而后拉开棉衣的拉链,将粉丝揣在里面,继续往里面走。

最里面是八号楼,他在这里停下脚步,将生锈的铁门拉开,往楼上去,他住在三楼。他从地垫下摸出钥匙开门,妻子施春桃正系着围裙在做饭。

施春桃听见开门声,从厨房走出来,她见到陆田夫,不禁惊诧:“你回来了。你这些天去哪儿了?怎么一直没回家?”陆田夫没有说话,只是扶着墙,在门口换鞋,施春桃过来摸陆田夫的脸,他的脸上有剐蹭的血痕。

施春桃禁不住问:“你这脸是怎么了?”陆田夫摸了摸,这才摸到上面的血痕,应该是刚才跟狗搏斗时,倒在地上剐蹭的,“没什么,摔了一跤。”陆田夫拉开拉链,从怀里掏出粉丝来,“买了点东西。”施春桃接过来,看到了陆田夫破碎的衣服和上面的伤口,“你这胳膊……你到底出去干什么了?”

陆田夫坐在餐桌前,“我饿了。”施春桃两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做好了的,咱们这就吃饭。”施春桃将饭端上来,是一锅菜汤,里面有两三种菜,还有窝头。施春桃给陆田夫盛了一碗,又给他拿了一双筷子,蓬头垢面的陆田夫将头埋进碗里,吃了起来,吃得很响。施春桃道:“你这些日子,到底去哪儿了。你知道吗?咱们这边就快停暖了,只要一停,这屋子里可就待不住人了。”

陆田夫手中的筷子一顿,而后继续吃饭,施春桃说:“你要知道,整个家属楼的暖是在一起的,一停就全停了。他们也知道还有没下岗的,可他们为了逼我们走,现在就要停暖,毕竟没下岗的没几个。还有,你回来的时候,还是从那个洞进来的吗?我听说他们把狗牵到了那里,谁进来就咬谁,二楼三车间的那个妞儿,她男人叫狗咬断了手,现在吃饭都不行了,也找不到人赔。”

施春桃的筷子一直没动,两手夹在大腿中间,坐着一直说:“他们净想些狗主意,刚开始驱人的时候,用弹弓子挨家挨户射玻璃,看来是还没被打够,现在又整这一出。五楼的二哥说,咱们死活不走,看他有什么办法,只要他们敢来,咱们就跟他们干,他们除了停暖,也便不会什么了,还能把楼拆了不成。我觉得是这个道理,咱们那个反下岗联合会,又加了几个人进来。”

陆田夫的筷子一直没停,施春桃的嘴也是。施春桃从未想过她会下岗,她甚至在前几年有余钱时,听朋友的劝告在附近买了块墓地,她以为她会在这里干到老,退休,然后死去的,就死在这里,埋在这里,可这是她以为的。

陆田夫又盛了一碗汤,拿了一个窝头,现在他已不似刚才那么饿了,他把窝头掰碎,扔进碗里,然后捧起碗来吃。施春桃用手指点着桌子:“你说,凭什么他们让咱们下岗,咱们就得下岗。再者说了,凭什么就是咱们这些人下岗,那些领导怎么不下岗,我们下岗了,他们领导谁去,还不是早晚都要下岗。”

陆田夫把锅里的菜全都吃完了,汤全都喝完了,窝头也吃得一个不剩。他用袖子擦了下嘴,可施春桃还未停嘴:“刚开始的时候,谁信啊,都觉得是个玩笑,不过是些小道消息,可没想到……”陆田夫将她打断:“咱们走吧。”

施春桃一愣,有些恍惚地看着陆田夫:“你说什么?”陆田夫说:“咱们走吧,别在这儿呆着了。”施春桃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这几天,不会是让那帮人给抓去了吧,他们是不是把你给打了,那胳膊上的伤,是不是就是他们弄的,我现在就去找人,咱们一块去,必须要个说法回来……”

“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

“你先别管了,咱们要离开这儿。”

“离开这儿?去哪儿?”

“去一个新的地方,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你到时候会知道的。”

施春桃站起身来,将窗帘拉上,而后回头道:“陆田夫,跟我实话实说,到底怎么回事儿,最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时不时地骑车出去逛游,你到底是去哪儿?前几天你突然人就没了,现在又回来,回来就跟我说要走,你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陆田夫忽地拍桌站起:“我说了,到时候会告诉你的,现在我们必须走!”施春桃盯着陆田夫的双目,靠在窗边,有些不知所措。

陆田夫走过去,将施春桃抱住:“对不起,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我不想和你还有孩子分开,所以现在我们必须走,听我的,好吗?”

施春桃看着陆田夫粗糙的脸庞:“可我们手头没多少钱,恐怕只够买车票的。”陆田夫将手搭在施春桃肩膀上:“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施春桃往外走:“我去跟楼下借点钱,能凑多少是多少。”陆田夫喝道:“不准去!”

施春桃吓得愣在原地,陆田夫的语气立刻又平静起来,他搂住施春桃的肩膀,将她往卧室里推去:“钱的事再说,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地方,你去收拾下衣服吧,等会我去学校,把孩子接回来。”施春桃点了点头,慢慢缓过神来:“孩子……孩子没在学校,学校上劳动课,他们去郊区的福利院做义工了。”

“我知道了,那我就去福利院找她。”陆田夫坐在沙发上,翻开地图查看,地图上标注着一条条的铁路线,这是他前些日子从报亭买回来的。茶几的角落放着一个信封,地址和邮编都是空白的,他将信封拆开,里面不是信,而是一封报纸,报纸的头版上写着:“碎尸案凶手再现,警方正全力追捕。”

陆田夫两手一颤,报纸落在地上,他拿起信封冲进卧室,问道:“这封信是谁送来的?!”施春桃惊惧道:“是……是孩子的劳动老师送来的,今天早上劳动课老师来接孩子,还留下了一封信,说是给你的。”

陆田夫忙问道:“那个老师还说什么了?”施春桃道:“他还说,这是一封孩子的表扬信,让你看的时候,不要太激动。”陆田夫道:“你有没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施春桃摇了摇头:“没,没有,他遮得很严实。”

陆田夫的手将信封攥成一团:“你在家里等我,谁敲门都不要开门,我出去办点事儿,切记,除了我,谁敲门都不要开门,哪怕是孩子也不可以。”施春桃点了点头。陆田夫冲出门外,站在开放式的走廊里,朝下面张望了一周,而后下楼,边走边四处扫视,他走到家属楼大院的公用电话前停下。

他掏出硬币投下,硬币却又从电话机后面掉了出来,电话机是坏的。陆田夫咒骂一声,用力拍了拍电话机,而后又从狗洞出去,上了大街。他将衣服的领子翻高,遮住面部,找到街角的一部公用电话,投币,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电话接通后立刻被挂断。

陆田夫再次拨打。

“喂,喂……”

电话接通后,再次挂断。

陆田夫第三次拨打。

他变得逐渐急躁。

“喂,喂,我求你,不要挂我电话……”

等待许久,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声响。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我……”

“你去卖车,是想凑路费,然后逃跑。”

“我没有的……我只是觉得,那辆车太显眼了,警察已经盯上了,没办法再骑了,于是打算换一辆,我根本没有逃跑的想法……”

“你的谎话不甚精妙。你要知道,这世上会说谎的人有很多,你不算其中之一。我们现在要探讨一个问题,你现在还想不想逃跑了。”

“不,不想了。”

“那证明你曾想过,你刚才撒谎了。”

“我没想过,我没撒谎的。”

电话另一端传来女儿的声音。

“爸爸,爸爸……”

陆田夫立刻双手握住听筒。

“你别乱动,别动我女儿。”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撒谎了,我是撒谎了!”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你甚至知道卖车以后,在外面暂避风头,一连几天不回家,甚至也不给家里回电话,并且把作案时穿的衣服销毁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比警察更了解你。”

“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有没有见过我,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次没有按照我的指示,私自行动,露出了破绽,你让我很失望。”

“你别动我女儿,是我的错,全都怪我。我本来打算卖了车,然后拿着钱带着老婆孩子逃跑的,我,我真的不想再干这种事了,警察已经盯上我了,我害怕,真的害怕啊,求你了,放了我女儿,给我一条生路吧……”

“狗啊,是没有说服的,人也是一样,虽然操着同样的语言,但却比狗更难沟通。你说人如果不加管制的话,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啊?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田夫惊诧地望向四周。

“想找到我吗?那就低头。”

“你,你在哪儿?”

“看了吗。”

“看到什么?”

“你的影子。”

电话挂断。

陆田夫冲着听筒大喊:“喂,喂,喂!”可电话另一端已没有了声响,他再次拨去电话,已无人接听,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快步回到家属楼大院,从狗洞钻入,疯了一般地往家里跑去,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

他默念:“不要有事,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啊!”

他登上三楼,外露的走廊很亮,一个女孩站在他的家门口,陆田夫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他的女儿,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恍惚。

女儿见到陆田夫,说道:“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呀,我敲门妈妈不给开,说非要等你回来才行,现在你回来了,我能进去了吗?”

陆田夫缓缓蹲下,一下子抱住了女儿,女儿察觉到陆田夫流泪了,于是问他:“爸爸,你怎么哭了?”陆田夫道:“没,没什么。谁送你回来的?”

“是学校的老师啊。”

“哪个老师?”

“就我的班主任啊,你见过的。”

“啊?你今早,不是跟一个老师走了吗?今早来接你的那个人,是学校的老师吗?你认识他吗?你记不记得,他还给了你妈妈一封信。”

“没有啊,今早接我的我不认识,但他好像也是学校的老师,我曾在学校里见过他,他把我接走后,就把我送去了学校。我们今天是劳动课,老师说在学校里集合,然后一起去福利院,我今天包了好多纸星星啊。”

“你是说,那个老师把你送去学校后,就再没出现过?”

“没有啊,他只是负责送我,然后现在到了下课的时间,我就回来了。”

陆田夫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站起来,用力敲门,施春桃听见是陆田夫的声音,于是将门打开,陆田夫道:“你们都出去,不要进来。”

陆田夫独自一人站在屋内,将房门锁上,他从门口的鞋柜里拿出一把螺丝刀来,而后在家里翻找起来。他先是将卧室的床垫全都掀开,仔细地查找床板,而后又将家里所有的柜子全都打开,站在凳子上,查看柜子顶。

他几乎将整个家都翻遍,而后满头大汗地坐在沙发上,他摸了摸,茶几下面也没有。他站起身来,打开门,问施春桃:“咱们家最近有没有来过什么外人?”施春桃思忖道:“最近啊……除了邻居,也就只来过一个送水的。”

陆田夫忙问:“送水的把水放在那里?”施春桃道:“就放在门口,鞋柜旁边,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正在做饭,让他放在那里就走。”陆田夫关上门,蹲下,将鞋柜打开,将里面的鞋子一股脑全都扒拉出来,他一顿摸索,可仍未寻得他想找的东西。他看着散落在面前的鞋子,于是将鞋子一个个的放在地上敲。

终于,在一只许久未穿的薄底皮鞋里面,他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圆形的东西,这是一个窃听器。陆田夫将窃听器攥在手里,一屁股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他现在可以确定了,在电话里女儿叫他的声音,是通过录音机播放的,而声音就源于这个窃听器。走廊的风通过门缝吹进来,他躺在了地上,望着天花板。

这时候,他听到女儿站在门外喊:“对了爸爸,他还让我告诉你,人一定要听话的,否则,他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爸爸,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呀?”

陆田夫想着,陷入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