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花园。
苏胭还是选择去了。
她要搞清楚,傅景砺跟春箐到底想要说什么。
驿馆的花园不是很大,种的花草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草,都是平日里比较常见的东西。
苏胭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傅景砺已经在凉亭里坐着喝茶了。
他一身玄色长袍,看起来矜贵而又优雅。
苏胭站在原地看了会,才走了过去。
“夫人来了,喝茶。”傅景砺冲着她招手。
苏胭过去坐下,才发现傅景砺泡的茶,正是她以前喜欢喝的茶叶。
他找自己过来,就是为了喝茶?
“王爷,有什么事情尽快说吧。”
苏胭催促了一句。
“急什么?”
傅景砺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神色淡然。
苏胭却以为他是故意的,站起来就要走。
“王爷要是没事耍我玩,那我就不奉陪了。”
傅景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语气有些叹息。
“你怎么还是这副急性子?”
他跟着站了起来,牢牢的握着苏胭的手,任凭苏胭挣扎也没有放开。
“既然夫人这么着急,那我就带夫人去看个人。”
他领着苏胭去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一切摆设如常,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傅景砺的床上,躺了个小孩。
傅景砺示意她过去看看,苏胭走近了两步,低头看去。
那是个跟月牙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还是个男孩!
一瞬间,苏胭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无法想象,为什么这个孩子跟月牙长得那么相似。
难道……
她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能的念头。
一想到那个可能,她激动的双腿都有些发软。
“这……”
苏胭颤抖着嘴唇,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甚至站都站不住。
傅景砺眼底闪过一丝柔软。
他伸手,捞起苏胭的腰,扶着她站好。
“你仔细看看,这个孩子跟月牙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傅景砺生意沙哑的说道。
苏胭红着眼拼命的点头。
“他应该,就是我们的另一个孩子。”
傅景砺扶着苏胭在床边坐下,她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拓跋延的小脸。
“这个孩子,是哪来的?”
苏胭现在十分混乱,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只能顺着本能问傅景砺,这个孩子到底是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拓跋烈的王宫,他昨天给我接风,我喝多了,去外面透风的时候,就遇到这个孩子正在灌木丛里。”
“他跟月牙长得太像了,我觉得这事不简单,就把人带了出来。”
“也不知道拓跋烈有没有发现他不见了。”
傅景砺低头深深的凝视着苏胭。
他刚才说,这个孩子应该是他们的孩子,苏胭没有任何反驳,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所以,她就是苏胭。
傅景砺也激动得手指有些颤抖,但是他向来习惯隐藏情绪,就连苏胭都没有察觉到有任何不对劲。
她只是低头深深的看着拓跋延。
越是看,越觉得这个孩子就是她的。
“这不可能……”
拓跋烈跟大夫都说,当初她生产的时候情绪激动,导致大出血,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呼吸。
拓跋烈怕她伤心,才会擅自把孩子处理了。
她醒来之后已经是好长时间之后了,根本无法去追究这个孩子到底去了哪里。
而现在傅景砺却告诉她,她的孩子还在世上,而且,长到这么大了。
“你是不是不愿意相信,拓跋烈会把你的孩子藏起来?”
傅景砺坐在苏胭的旁边,伸手,把苏胭圈在自己的怀里。
隔了这么多年,再次把心爱的女人抱在怀里,何其满足。
但是苏胭反应了过来,就要推开他。
“王爷,还请你自重。”
苏胭冷着脸,声音漠然的说道。
傅景砺不肯松手:“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承认,你就是苏胭吗?”
他的声音十分痛心,还带着深深的自责。
苏胭推拒的手僵硬在原地。
“王爷……”
“你不要叫我王爷,也不用跟我证明,你不是苏胭。”傅景砺不肯听她说什么,“其实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搞清楚你的身份。”
“我找了你五年,这五年,我甚至以为你死了。”
“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是你不想回来找我。”
“苏胭,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甚至……”
他甚至想过,苏胭跟孩子出事,他也不像苟活了。
但是一天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他一天都不敢放弃。
“你真的,不想要我了吗?”
傅景砺死死的箍着苏胭,脑袋埋在苏胭的肩头。
苏胭用力挣扎,但是挣扎了两下,她的脸色就变得苍白,然后僵硬在原地。
因为,她感受到自己的脖颈有滚烫的液体滑落。
傅景砺哭了?
她一时之间动都动不了。
“你……”
他不是跟拓跋绵很好吗?
为什么现在还要说这样的话?
苏胭有一万个问题想要问,但是喉咙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只能任由傅景砺抱着,良久良久,傅景砺才从她的肩膀抬起了头。
“胭儿,你告诉我,我已经找到你了,对吗?”
傅景砺掰着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语气沉重的问道。
苏胭沉默。
她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
傅景砺握着她肩膀的手都在颤抖,逐渐变得冰凉。
“你还是不肯认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难受的问了一句。
苏胭缓缓抬头,看清了他眼底的悲戚跟绝望。
没有人能够想象,这两种情绪出现在傅景砺身上,是怎么样一种破碎。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
“傅景砺,何必要闹得这么难看?”
“你现在有了侧妃,跟她的感情也很好,找不找回我,都无所谓,不是吗?”
她终于开了口,说出的话,却直戳傅景砺的心脏,痛的他连呼吸都困难。
“我有侧妃?你说的是拓跋绵?”傅景砺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然后气笑了,“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你觉得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这么多年才不回来的吧?”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不认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