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躬身一拜:“下官不知追踪之人是二殿下,这就给您道歉了!”
林谚含笑道:“你追踪陈岩,不就是为了调查害死林金彪的幕后黑手吗?现在,本王就告诉你,林金彪正是本王下的手!”
此话一出,马超连忙匍匐在地上,道:“襄王息怒!还请您能饶下官一命!下官愿意保守这个秘密,绝不会泄露出去!”
他也不傻,自然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这位二皇子居然躲在幕后操控一切,可偏偏还能得到太上皇的认可,对林金彪的死不追究,便是强有力的支持。
从前他不知道二皇子的影响力,也没往夺嫡这件事上想。
但现在不一样了。
这二皇子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躲在暗中居然做了这么多事。
他不用问也知道,那让外界闻风丧胆的地下黑市,一定就是眼前这位的杰作。
这样的人物,马超就算再蠢再笨,也明白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林谚长叹一声:“马侯爷,你觉得本王会这样轻飘飘的放过你?你可是马季的儿子,你的身份注定不可能置身事外!而且,你就算隐瞒,恐怕也骗不了你爹,更骗不了东太后!”
马超哭丧着脸,心中充满了懊悔。
自己实在太大意了,还以为在这四九城,没人能真正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所以这次出来办事,才一个手下都没带。
不过,他也明白,就这位二皇子展现出的实力,他就算带过来一支陷阵军,也会被杀的片甲不留。
“二殿下该不会是打算杀了下官灭口吧?”
林谚戏谑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可以一劳永逸!也不会有任何风险!”
“别!下官错了还不行吗?要不,您给下官一次机会!下官干脆认您做主子算了!”
马超好歹十几岁就开始混迹官场,而且那几年接触的都是楚胥吕惊天福临安这种权臣,自然懂得趋吉避凶。
也明白政治斗争的基本原则,无非就是利益。
这位二殿下多半就是让太上皇都要改规矩暗中庇护的存在,那将来搞不好就会成为夺嫡的最后赢家。
马超如今被逼的无路可走,要是这样选择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总比真被灭口要好。
而林谚这么说,就是故意引诱马超乖乖钻进套索。
刚刚正如陈岩所说的一样,林谚还真不能杀马超。
无论马超本身在西部军区的强大威望,亦或是马家特殊且复杂的背景,都不能让林谚像处理林金彪那么容易。
军统虽强,但强在政治地位上。
但马家在大端军中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林谚如此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得罪军方?
他杀马超,肯定无法将所有痕迹都擦干净,早早晚晚会暴露,从而得罪马季这个兵马大都督。
更会得罪东太后和父皇。
这么多的麻烦下来,林谚就算有一身本事,也要掂量一下后果。
这时,林谚起身走到他身边,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色不早了!本王也有些乏了!有什么事,就明天再说!来人呐,给马侯爷安排客房!”
刚刚那名黑衣人走了进来,抱拳领命。
林谚继续道:“马侯爷可是我大端当今兵马大都督马季的儿子,你们一定要好好款待!”
“主子放心,卑职一定安排好一切!”
说罢,黑衣人看向跪在地上发愣的马超。
“马侯爷,请吧!”
马超站起身,错愕道:“襄王殿下,您该不会是打算软禁下官吧?下官这次可是奉命出来办差,要是失踪了,我爹和东太后一定会将此事闹大,到时候…”
还没等他说完,林谚已经背着手走出厅堂,沉声道:“闹大就闹大!在本王没有想出好办法前,就委屈马侯爷了!也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如果敬酒不吃,本王倒也可以让你品尝罚酒的滋味!”
望着林谚离去背影,马超整个人都傻了。
自己从小到大,从来就没吃过什么亏。
哪怕是与三殿下在一起,也不曾受辱。
再加上是东太后和太上皇的义子,让他在朝中享受到了特殊的尊重和政治利益。
可面对这位曾经默默无闻的二皇子,他居然被收拾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而虽然是第一次与二皇子见面,可林谚却给他一种相当危险的印象。
这种感觉,他只在太上皇身上体会过。
这也是林谚隐藏自己的原因。
就连马超这种平时不讲政治,只讲拳头的军头子,都能看出里面的门道,那朝中的高层就更能看穿林谚野心。
这时,黑衣人继续道:“马侯爷,请随在下来吧!”
马超谄媚一笑:“在这襄亲王府,你们还是别叫我马侯爷了!听着怪变扭的!”
说罢,他率先走出厅堂。
被黑衣人带去王府后院环境雅致肃静的客房。
“马公子,这小院里什么都有,你不必客气!就算是留下照顾你的婢女,你也可以尽情享受!但我家主子只有一点要求,就是千万别想着逃跑!在这四九城,除了太上皇和皇上,没人敢无视我家主子的命令!听明白了?”
马超苦笑道:“放心吧!我马超再不济,也是从小在官场里泡大的,规矩都懂!不会让你们难做的!”
“那就好!马公子早点休息!在下就先告辞了!”
黑衣人对他拱手施礼,这才退出小院,将两扇院门关闭。
马超暗松一口气,转身进入客房,抬手就将圆桌上的台灯打开。
灯光照亮整个房间,却看到一名漂亮的婢女,乖巧的站在床榻一侧,目光怯弱的盯着他。
马超眼前一亮:“嘿,这位二殿下果然知我心!”
婢女欠身施礼:“奴婢见过马公子!”
马超来到她身边,抬手挑起她的下巴。
“真美…叫什么名字?”
“奴婢没有名字,在府上他们都称呼奴婢月月。”
“月月?嗯…这名字倒是不赖!相信你刚才也听到那黑衣人对本公子说的话了吧?”
月月有些心虚的垂下头,双手攥着一条绣着鸳鸯的丝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