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冷笑一声,手指轻敲着手中的茶杯,像是在轻描淡写地打发镇国公的担忧,“哼,皇后和太子自然不会把她当回事,楚之和她的婚事才刚刚开始,又没有儿女。”
“他们现在不过是处于情感的甜蜜期,将来若楚之心有所动,我自会让念慈好好管理进这个家,给我萧家带来好处!”
镇国公的脸色一沉,忍不住想要提高声音,但他知道此时和老夫人争执无益,心头的不甘渐渐堆积。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平稳而冷静,“母亲,您从未理解过舒云的真正价值。她不仅是个聪明的女子,更是有战略眼光的。”
老夫人眼中的冷光一闪,嘴角的笑容不由得更加冷冽,“你说得倒是轻松,不过是商贾之女罢了。你们一味讨好她,以为她能给萧家带来什么?”
“萧家才是高门大户,怎么能和商贾为伍?你把她当回事,她也不过是个买卖做得大的商人罢了,难道我看不清楚?我不过是想让我的儿孙,能够高高在上,而不是为了一份钱财却沦为商贾的附庸。”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老夫人猛地抬起头,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她以为是萧楚之来了,便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神态,准备好迎接他。
然而,走进门来的,却是王念慈和萧楚之几乎前后脚同时到达。
老夫人稍微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随即浮现,觉得自己刚才的猜测并非毫无道理。
她微微点头,示意二人坐下。
“既然你们都来了,莫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老夫人盯着王念慈,眼中带着试探与期待。
她心想:若是二人真的看对了眼,那就最好不过。
王念慈微微低头,神情有些复杂,脸上带着几分为难。
她缓缓走到老夫人面前,语气低沉而慎重,“外祖母,嫂嫂给了我一个条件,她说可以给我找个不高不低的夫家,虽然不是大门阀,但也能保我家暂时不受困窘。”
老夫人愣了一愣,随即面露讥笑,语气有些冷:“什么夫家?不过是些商贾人户罢了,哪里配得上你?你若做了正妻,岂不是低了自己一等?若是做了妾,萧家的庇护总能让你不受外界轻视,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王念慈低下头,眼中有些迷茫的光。
“我知道,其实我自然不愿意做妾,但若做正妻,家里的情况,我也怕无法给家人撑起一片天。而且,若我能嫁给一个商贾之家,恐怕在外人眼中还不如做萧家妾室有面子。毕竟,家里的事情暂时没有其他办法解决,所以我想请您给我一个主意。”
老夫人听了,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闪烁,语气更加肯定,“念慈,你的确很明事理。做正妻,只会让你名分上占了便宜,却也未必能解决你家中的困境。”
“你若是依靠舒云那等办法,去找什么小门户的商贾人家,虽然短期内可以安稳度日,但从长远来看,还是不如在萧家好。这里终究有我在这里罩着你,能得到更好的庇护,日后若有机会,楚之的心也能慢慢转向。”
王念慈闻言,面色微微变了变,她缓缓抬头看向老夫人,眼中满是犹疑。
“可是……您真的认为做妾就能保护我和我的家人吗?就算您给我庇护,可是我名分低,外面的人又会怎么看我?”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语气中隐约带着恐惧。
老夫人低头轻轻品了一口茶,神情淡然,眼里却藏着几分自得。
“做妾又如何?你已经有了萧家的庇护,别说外面的闲言碎语,纵使有非议又如何?”
“你身为萧家的妾室,不仅能享受比那些正妻更高的地位,还能得到楚之的宠爱。外面的人虽然嘴上说得严厉,但对你的保护却是无可替代的。”
萧楚之站在老夫人面前,眉眼间带着一股冷峻的决绝,眼神坚定,声音平稳却透出丝丝压迫感:“我不会同意王念慈成为我妾室。”
“倘若她成为妾,那么就只能守一辈子的空房。我的孩子只能是嫡子嫡女,而我的后宅,未来也全由舒云做主。”
他顿了顿,话音愈加坚定,仿佛每个字都在敲定自己的决心。
“如今舒云给了王念慈选择,不必再纠结。天底下哪有女子,能甘心放下做正妻的机会,去为人做妾?念慈若愿意选择正妻的道路,我定会全力支持,但若她心意已决,只能放手。”
老夫人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不悦,但她很快便压下了情绪,冷笑道:“你倒是有几分决断,可不知你所言的决心能坚持多久。你一个年轻人,怎能轻易打破家族的规矩,竟然为了一个女子不肯妥协?”
她的目光从萧楚之身上转到王念慈身上,语气变得更加讥诮:“念慈,若你不愿意做妾,那便回去等死吧。你若真想为你家谋个前程,就得拿出一些牺牲的勇气。”
王念慈站在一旁,神色微微动摇,眼神有些迷茫。
镇国公转身对身旁的侍卫低声道:“去告诉夫人,我有事要和她商议。”
很快,镇国公便离开了老夫人所在的院子,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镇国公夫人见到镇国公进来时,她眼中闪过疲惫,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你在这里?”镇国公走到她身旁,低沉的声音中透出压抑,“母亲那边,我实在是说不动了。”
镇国公夫人抬起头,眼神温和,却带着隐忍,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绣品,起身迎接镇国公。
“怎么,母亲又生气了?”
“生气倒不至于。”镇国公轻叹一声,“她只是太过固执,实在让人无可奈何。说来,我们只能指望皇后了。”
他顿了顿,眼神转向窗外的夜色,思虑重重。
“皇后?”镇国公夫人轻声低语,面上带着几分犹豫。
镇国公点点头,语气缓慢且沉重:“是的,只有珍儿才能劝动母亲。若是连她也不出面,母亲恐怕真的就没有人能说得动她了。”
“你打算让她怎么做?”镇国公夫人神色微动,目光中闪过一丝冷静和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