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边所选定的大婚之期,是汉王府迎娶的日期,自然是以男方为重。
这一次天还是黑透的,汉王妃便闯进了上官煜的院子,让嬷嬷们将想要揍人的上官煜从床上提起来,一阵梳洗打扮。
男子装扮的时间并不长,当上官煜一身红袍加身后,汉王妃红了眼眶。
“去给你父王上柱香吧。”这是汉王妃第一次承认汉王已经离世的事实。
明知道是在做戏,可汉王妃还是很想大哭一场,问问不知在何方的汉王,可能赶得及回来参加儿子的婚礼。
“母妃……”上官煜带笑的脸,也浮现了悲伤的神色。
几个月过去,动用了汉王府所有的势力,依旧没能寻到汉王的踪迹。
即便是汉王府在南方的暗桩,没有在北地的多,也不该丝毫线索都没有才是。
“不用担心母妃,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应该高兴的。母妃相信你父王,也一定会想看到你开开心心的迎娶世子妃。”
拉着上官煜的手往外走,就像是上官煜小时候一样。
汉王妃笑中带泪的道:“母妃这些年也撑累了,最多再帮你们管理几年,这汉王府就要彻底的交到你们手上。趁着新婚,又有母妃在京城,你和灵儿在情况允许的时候,多出去走走看看,等到年纪大了,可就走不动了。”
“儿子知道了。”上官煜回道。
虽然在上官煜的记忆中,一家三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他却一直记得,汉王夫妇的约定,要看遍这世上的美景。
如今汉王下落不明,也不知是怎样的境遇,这样的约定是否能成真,也是未知数。
不过上官煜心里明白,汉王妃最在意的不是能否走遍山川,而是汉王能不能活着回来。
母子俩来到祠堂,将下人们都留在外头。
“给列祖列宗上柱香,告诉祖宗们,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请祖宗们保佑你们能够平平安安,汉王府能够长久的存留。”汉王妃点燃了三柱清香,交给了上官煜。
汉王府并没有女子不得入祠堂的规矩,否则汉王妃也轻易不能入祠堂。
上官煜神色严谨的跪在地上,恭敬的举着清香拜了三拜。
“列祖列宗在上,上官氏第一百五十六代子孙上官煜,今日大婚,特来拜会列祖列宗,请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保佑,上官氏香火不断!”上官煜重重的叩了个响头,将香烛插在香炉中,默默的补充道:“请祖宗们保佑我父王能够平安归来。”
“会的,一定会的。”尽管上官煜没有说出口,汉王妃还是明白他停顿片刻的用意,哽咽着却坚定的开口道。
上官煜抱拳,扶着汉王妃走出祠堂。
宾客们已经陆续到达,和上官煜年纪相仿的一些儿时玩伴,不管这些年交情如何,也都悉数到达汉王府。
只是除了萧沐几个,都已经是儿女一群,后院里的妻妾也是成群的。
“恭喜世子,即将迎娶吉祥郡主这样的美人儿为世子妃,今日可要不醉不归。”
“真是想不到,世子成亲晚,倒是比我们娶的都好,早知道好女子在后头,我们也不该急着娶亲的。”
“别说浑话,就你这样的纨绔,好女子也不会与你定亲,你家的母老虎,倒是和你绝配。”
“你什么意思?今儿不解释清楚,小心我揍你!”
在恭贺声中,一群贵族子弟相互间免不了吹捧和揶揄,倒也不会不分场合的动手。
且不说他们是过来参加婚宴的,便是上官煜的脾气,谁敢在今日闹事,回头有的苦头吃。
“父皇命孤代天子参加婚宴,世子不必多礼,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以你为重。”太子大步走来,笑着拍了上官煜的肩头两下,以示两人之间的关系亲厚。
上官煜面色不变,点了下头,朝皇宫的方向拱手,道:“臣,铭记天恩。”
太子面色有些挂不住,上官煜竟然对他客气的意思都没有,完全是不敬重他这储君之意。
想到某个传言,太子的眼神闪过狠厉之色,却是对上官煜道:“父皇知道汉王府是懂得感恩的,世子不必这般拘谨。急事快到了吧?孤便在这里,等着看你迎新人回来,拜堂成亲。”
太子的出现,让一众或是没有入仕,或是官阶极低的贵族子弟们,都颇有些不自在,但巴结奉承的人也不在少数。
不过片刻的功夫,太子俨然已主子的姿态,坐在主位之上,开始拉拢可用之人。
“这群狗腿子,和小时候一样,这辈子是别想有出息了。”秦萧伸手搭在上官煜的肩头上,压低声音问道:“你对那位有什么看法?”
“……”上官煜侧首,转而望向秦萧,似是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就是主位上那位……”秦萧说完,拍了自己的嘴一巴掌,“今儿是你成亲的好日子,咱们不说这些扫兴的话,改日相聚再聊。走,哥们陪你迎亲去!”
上官煜眼帘微敛,余光扫向笑的开怀的太子,并未就此表达什么。
四个好兄弟,如今萧沐不在,秦萧和欧阳洵自然是要来陪着上官煜迎亲。
段玉郎毕竟是商贾之子,又婚期将近,所以并未随着入京来。
因此,迎亲队伍里的亲友团,都是达官贵族的子弟,只这队伍就让人咂舌,比之皇子们迎亲的排场,半点也不差。
今日还有最后一份聘礼,要抬到白府去,这一次是要留给白家的,不会作为嫁妆陪嫁过来。
随着汉王府门口的鞭炮点燃,喜乐声响起,上官煜翻身上马,打马走在迎亲队伍中。
秦萧和欧阳洵分别策马陪在左右,京城四大公子中有三位聚首,让其他陪同迎亲的公子哥,都黯然失色。
“要是萧公子也在就好了,四大公子齐聚,只看他们的脸,我就能有一个月的好梦。”
“上官世子是第一位成亲的,也不知其他几位公子会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妻。不过再也不会有人,比吉祥郡主更好了吧?”
“这倒是,吉祥郡主不仅是人美,医术高超,还有善心,又会赚银子,运气也好,这样的女子一定旺夫,说不定汉王府以后就不会世代单传了。”
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上官煜听着更加的神采飞扬。
倒是秦萧的神色,有瞬间的变幻,很快又换上祝福的神态。
至于欧阳洵,则是侧身对上官煜道:“听到了吧,我妹妹可是天仙般的人物,日后可要善待她,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你这个做义兄的,给的添妆礼,还不如段玉郎和秦家给的多,也好意思教训我?”上官煜笑着,却专挑欧阳洵的短处捏。
“没办法,人穷志短。不过快了,等到你们的孩子出生,我一定送份厚礼。”欧阳洵摸摸鼻子,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如今的欧阳家,正是四分五裂之际,欧阳洵这个不是少主的被驱逐的嫡系公子,处境自然很微妙,没银子也是正常。
第六百五十二章 给你父王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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