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3章 一切都回不去了

暗狱，是每座城池里都有的监牢。
用以关押重犯。
如今西北城里关着的，自然是沈家众人，还有昔日的西北域域主。
赵杰和宁天来到暗狱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让人作呕。
“诶唷，两位贵人，往里走。”
“有点黑，脚下可要担心。”
一个身穿的狱卒，引着赵杰和宁天往里去，说话很是谄媚。
可不久前，赵杰还是阶下囚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
踩低捧高，人之常情。
“那个罪人就在最里面！”
狱卒怒气冲冲道：“贵人放心，我们给他吃的饭都是馊的，喝的水都是臭的，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赵杰和宁天并不说话。
再往里走，就看到了罗达年。
他换了一身囚服，盘着双腿，坐在阴冷的床榻上。
“哎，有人来看你！”
狱卒邦邦一敲栏杆，随后客客气气退走：“贵人你们慢聊，我先告退了。”
此刻，罗达年慢慢睁开眼睛，见赵杰两人出现，略微吃惊：“你们来做什么？”
赵杰没说话，后退一步，宁天则上前，他身后还跟着飞花。
他直接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罗达年看了一眼宁天背后跟着的三眼魔，知道这是让三眼魔来断定真假了：“你问。”
“天耀城还有残存的天耀精石这一消息，是你传出去的吗？”
罗达年顿了一下，似乎没听明白：“什么？”
之后他还想说什么，宁天却阻止了他：“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了。”
又对飞花道：“你退下，不需要你来断真假了。”
飞花低着头后退，没有丝毫怨言。
宁天让飞花退下，不是怜惜飞花，而是不想浪费三眼魔判断真假的机会。
一个三眼魔，只有三次机会，用一次少一次。
他看罗达年这幅模样就知道，在黑市散布消息、企图引动魔族进攻天耀城的人，不是罗达年。
那会是谁？
“等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罗达年不解道：“什么天耀城还残存天耀精石？
宁天稍稍解释了几句：“不久前，黑市里流出一则消息，说是天耀城里还残存着不少天耀精石。”
“这消息一出，就有不少魔族心动了，很快就有一小股魔族势力攻入城内，想要掠夺精石。”
“但最后被压下去了，我身后的三眼魔就是这么来的。”
罗达年恍然，沉沉道：“如果是我做的，我一定会承认，但我没有做过这件事。”
宁天点头：“是的，我看出来了。”
可不是罗达年，那又是谁呢？
那人是针对天耀城？
针对赵杰？
还是针对他？
宁天眉头微皱。
“或许是和我有仇的，”
赵杰此时开口：“我还是个天才的时候，结下的仇怨不少。”
他说到这里，有些后悔。
他反省自己。
三年前的自己，因为是个天才，周围都是恭维和讨好，都是称赞和褒奖，听得多了，人也就飘了。
他对人对事的态度太轻佻，太骄纵。
像是罗达年，他就从未注意过，这还是和他关系极好的师兄，那和他关系不好的对手，只怕对他恨之入骨。
“这是我的问题，”
赵杰道：“幸而你解决了，不然天耀城还会再遭一次难。”
“具体是谁，我会去查，如果他是针对我，之后应该还会下手。”
宁天点头，只能把这事暂放在一边：“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他后退一步，把时间留给赵杰和罗达年。
罗达年看向赵杰：“你要对我说什么？”
“给你。”
嗖！
赵杰扔了什么东西抛过去。
罗达年抬手一捉，轻松拿下。
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块石头，泛着淡淡的青色，还萦绕着一股微风。
正是一块风属性的罕见灵石。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罗达年不解。
“你可能忘了，三年前，你说你正在打造一把刀，但是缺巽风石。”
赵杰极为平淡地说着：“我说，我好像听到过，会帮你打听一下，如果可以，就帮你弄到手，现在弄到手了。”
听到这里，罗达年一愣，随后嗤笑：“你莫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与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想着三年前的一块石头？”
赵杰平静开口：“说话算话，说到做到。这是我入门的那一刻，你作为师兄和我说的。”
罗达年的嗤笑顿时僵住，他像是被掐住喉咙一般，一个字都吐不出。
“就这样吧，我也没什么话可以说的了。”
赵杰说完，转身就走。
宁天带着人跟上。
就在他们将要离开大门的时候，宁天听到了那一声“对不起”，他觉察到了赵杰的情绪波动，停下了脚步。
赵杰长久地站在门口，最后冷笑一声：“罗达年，你这话，和天耀城死去的那些人去说吧。”
“对不起有什么用？”
“天耀城早就破了，死掉的人也不可能复活，一切都回不去了。”
“你和我，也回不去了。”
罗达年长久沉默。
赵杰吐出一口浊气，迈步离开。
一出暗狱，眼前就落入一片光明。
天气很好，阳光璀璨，微风徐徐。
但赵杰的心情并不好。
三年下来，他的天耀城没了，骄傲没了，琴儿没了……到现在，罗达年也快没了，所有他喜欢的，不喜欢的，都没有了。
说是孤家寡人也不为过。
“赵哥，我们走吧，”
宁天却轻松道：“岳统领和杨老他们都在前面等着，我们该回去了。”
“重建天耀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赵杰听到这里，忽然笑道：“是，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走吧，我们回天耀城！”
“从今日起，重建天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