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栗有些难堪,男人用力含住她的唇瓣,将她口腔里的呼吸几近掠夺。
她呼吸困难地喘息了几口,小手用力抵住男人强劲宽厚的胸膛,身子一阵发软,“别……”
可暴怒中的秦焕哪还有理智,他唯一残存的理智便是问她,最近是不是月事。
沈栗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问,红着脸,摇了摇头。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直接将她扛进了屋子里。
不顾她的挣扎,他欺身而上,直接压住了她。
没过多久,便强硬地入了进去。
久违的侵入感逼来,沈栗红了眼,手指无力地攀着男人的肩膀,等他放缓了动作才缓缓的出了一口长气。
之后,也不管她如何解释自己与卫璋的关系。
男人始终没有放过她。
直到夜幕降临,她嗓子都嘶哑了。
男人才拥着她,大手抚过她光滑的脊背,“为何不回家?”
“我……”
“你以为你给我写了和离书,便是与我和离了?沈栗,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沈栗有些意外,微微扬起潮红的脸蛋儿。
昏暗中看不清男人的脸色。
但那人身上逼人的气势却不容忽视。
她心跳有些快,犹豫的问,“世子不是来同我和离的?”
秦焕垂眸,视线落在女子那绯红的脸颊上。
他以为,他能耐心等到沈栗乖乖来他面前认错。
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曾经那些他坚持的男人骄傲与尊严都不算什么。
只要沈栗肯看他一眼,便是叫他付出性命也值得。
得知她与卫璋当真没什么,男人怒气才消散。
他没好气的弯起食指,刮了刮女人白里透红的鼻尖。
“看在你刚刚努力给我生孩子的模样,本世子原谅你之前所犯之错了。”
“原谅?”沈栗一脸懵懂,“我可是犯了什么错,惹世子不高兴了?”
“你这个笨的,难道还不明白?”
“我该明白什么?”
“你错有二。”
“世子可否明言?”
“一,你还不肯唤我夫君,二,你将你的夫君推给别的女人,还将你夫君抛弃在家,不肯回来,难道不是你的错?”
沈栗安静了一会儿,怔怔的瞧着男人性感的薄唇。
“怎么,哑巴了?”
素了三四个月,秦焕得了满足,此刻心情还算愉悦,看女人的眼神也没了刚刚的如狼似虎,只是目光里的灼热还是叫人心惊肉跳。
沈栗顿了顿,道,“我自认贤惠,才为夫君纳了皎玉,夫君是因着此事才对我不满?”
“看来我的栗儿,还不算太笨,你处处为我着想,却没想过,我并非想要别的女子为我生孩子,我要的,只有你一个?”
沈栗刚经过情事,本来绯红的脸颊一下子红透,“可我不会生孩子啊……”
秦焕轻笑一声,只觉得身前的小姑娘可爱极了。
他凑过去,在女人耳侧,压低了嗓音,“你刚刚不是表现得挺好?”
沈栗咬紧红唇,脸颊红得能滴出水来。
刚刚她是被强迫的,一开始是不太舒服,可架不住男人技术娴熟,后来便渐入佳境。
他们成婚一年有余,房事极为频繁,她渐渐的便也清楚男人喜欢什么。
二人在夫妻之事上很是和谐,这话沈栗没办法反驳。
她有些无奈,“世子应当明白,我说的不是那回事……”
秦焕故意凑过去,压低嗓音,“那回事是哪回事?”
沈栗咬了咬唇,没想到从来光风霁月禁欲清冷的秦世子也会咋床上说出这等轻浮之言来,“世子……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知道我说的不能是……真不能……我这样的女子……”
“我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女子。”秦焕心情大好,揽住女子柔嫩的肩头,情不自禁在吻了吻她的脖子,“沈栗,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能给我繁衍子嗣,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而已,你若心里有我,便同我回汴京去,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你可愿意?”
听男人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沈栗纠结一会儿,小脸儿露出一抹犹豫。
秦焕皱了皱眉头,黑压压的眸子里氤氲着一股风暴,“你不愿意?”
说着,复又有压下来的趋势。
眼前之人,不能打她骂她,难道还不能在床上睡服她?
绑也好,哄也好,秦焕这次来林州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带回府中。
“不是——”
眼看男人还要再来。
此刻的沈栗哪里能承受得住?
忙双手慌乱的搂住男人的脖子,亲了亲,急道,“夫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等姨母的生日宴过了再走!”
一句夫君,唤得秦焕心中熨帖。
又听说她愿意随他走,秦焕眉眼挑了挑,炙热的大掌还贴在她后腰上。
沈栗身子颤巍巍的,只觉得男人看她的眼神太过浓烈。
“可以么?”
不过这点儿小要求而已,她都这样求他了,怎能不可以?
秦焕盯着她水润潮红的眼尾,只恨不能将自己的命都给她。
“当然可以,我陪你一起给姨母过完生日再走。”
沈栗这次才乖巧的点了点头,“嗯。”
很快,便是小赵氏生日宴。
小赵氏身子骨好了许多之后,打起精神亲自操办了这次家宴,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给他一个同沈栗表白心意的机会,只是没想到,生日宴这日,陪在沈栗身边一道前来的却是一个英明神武身材高大的年轻贵公子。
小赵氏忙转头去看低眸顺眼的自家儿子。
又看向含笑晏晏的沈栗。
得知他乃明国公府世子玄鹰司指挥使秦焕时,小赵氏生生一愣。
没想到千里迢迢的,秦世子竟亲自追了过来,看来是不肯放开沈栗的。
她只听说秦世子心狠手辣,面冷无情。
谁知在宴上,他对沈栗极为细心体贴,温柔细致。
小赵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到底她也是沈栗的亲姨母,知道秦焕对她好,也便罢了。
是以,这次宴会简单吃过午膳后便罢了休。
秦焕没急着离开,陪沈栗见了她的所有亲人,还在林州陪她游玩了几日。
半个月后才出发回汴京。
一路上他们夫妻两个游山玩水,等回到汴京时已是两三个月后。
沈栗身子越发不舒服,入了城,还趴在秦焕膝上昏昏欲睡。
车马摇晃颠簸,她胃里也跟着难受,尤其是这几日,不管吃什么都想吐,又吐不出什么来。
到了国公府,还没回一心堂,又先去见了李氏。
李氏拉着她留下来用膳,沈栗瞧着那桌上的一道红烧鱼,腹中一阵翻滚,捂着唇,皱着眉,差点儿没当着婆母的面儿吐出来。
李氏定住了眼神,“栗儿,你近日可曾看过大夫?”
沈栗扶着胸口摇摇头,“路上奔波,我实在不想劳烦夫君。”
李氏突然笑道,“你这丫头也是,他是你夫君,你为他着想做什么?他们男人心大,自然不会关注到咱们女人的身子,你过来,母亲问问你,你最近与阿焕有过那什么没有?”
沈栗微愣。
李氏意味深长的挤挤眼。
沈栗蓦的反应过来,脸颊一热,结结巴巴道,“有……”
而且次数还不少,几乎在他们停下来的每个地方,秦焕都没放过她。
一会儿说此处风景好,一会儿说这儿景色有名,总之,他总有说服她的理由。
李氏登时一喜,忙叫来自己的贴身嬷嬷,“来人,去请太医来给栗儿瞧瞧!”
沈栗知道李氏在怀疑什么,可她的身子自己清楚,“母亲,别——”
李氏笑道,“你与阿焕成婚都一年多了,也该有好消息了。”
沈栗惴惴不安,“可我身子气血亏损,不能有孩子的。”
“谁说的?”李氏怔了怔,“你难道还不知道?”
沈栗疑惑,“我该知道什么?”
李氏愣了一会儿,又恍然大悟般笑道,“难怪他为了娶你,亲自求到我面前来,我起初还以为他看中的不过是你的美色,如今看来,我家阿焕,是当真爱极了你啊。”
沈栗越发茫然,“母亲,您能不能说明白些?”
李氏含笑叹了口气,对沈栗道,“你们成婚这一年,不是因为你的身子怀不了孩子,是阿焕知你身子藏有暗毒,又因着几场风寒下来身子太弱,所以没敢让你怀上。”
沈栗道,“可我们……并……并未节制……我也未曾喝过避子药……母亲……这是何故?”
李氏打趣道,“你没喝过避子药,自然便是他在喝避孕的汤药罢了,他啊,心疼你的身子,自然不肯让你喝那玩意儿的。”
咋听此言,沈栗只觉不信,可回想这一年种种,又觉秦焕做得出来。
她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何种滋味儿,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感动。
王太医很快进了后院儿,给沈栗搭脉看诊,已是格外熟练。
片刻后,喜上眉梢,“这下好了,少夫人身子余毒已清,腹中孩儿也有一个月了,胎气甚稳,老臣在此恭喜夫人少夫人,国公府有喜事儿了!”
李氏是过来人,早已料到是这个结果,命人给了王太医大赏,再让人好好的将人送出府去。
阖府上下都在祝贺沈栗怀孕。
只有沈栗这个快要做娘亲的怔怔的不知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她低眸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眼圈儿微红,“母亲,可是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李氏莞尔一笑,“此刻孩子还小呢,有的姑娘要等五六个月肚子才显怀,瞧你这腰肢瘦的,这会儿哪能看得出来,好了,从今儿开始,你便搬到我院中的厢房来住,我亲自照料你的饮食起居。”
沈栗,“啊?”
李氏,“啊什么啊?你还不愿意?”
沈栗,“我不是不愿意。”
她很喜欢李氏,虽说李氏刚开始只是喜欢她的容貌,所以乐意接纳她这个名声不好的儿媳,但相处一年下来,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李氏是拿她当亲女儿对待,她自然愿意跟李氏同住,就是怕秦世子不答应。
“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哪回他看你的模样,不跟狗看见包子似的?”李氏嘴角微抿,“你刚怀孕,切记不可与他同房,否则这孩子难保。”
沈栗这会儿反应过来了,耳根子滚烫,“母亲,我们会注意的。”
李氏道,“我相信你,可不相信他。”
说完,便风风火火地替她安排起来。
沈栗无奈,本还想回去看看皎玉,没想到李氏根本不放她走。
等秦焕从宫里回来,面对的便是一个空荡荡的一心堂。
男人眉心一皱,人是他亲自接回来的,此刻在哪儿?
路远见男人冰冷的视线扫过来,忙道,“属下这回真不知道!”
直到去了李氏院儿里,秦焕才松了一口气,又听说沈栗怀了身孕,男人神色一变,“怎的就怀上了?”
李氏没好气瞥他一眼,“怀上了还不高兴?”
秦焕嘴角抿紧,“不是不高兴,只是她还小,还不是做娘的时候。”
“要我看,你是为了你自己不高兴吧?”李氏乜着他,也不戳破他那些小心思,道,“从今儿开始,为着栗儿的身子,你的孩儿,你也得管住了自己,若实在管不住,便受用了你房里那个通房,总之,三个月前,你不能去缠着栗儿。”
秦焕皱眉,“你到底是我娘,还是她娘。”
李氏强硬道,“你别管,此事我做主了。”
因而,当夜,秦焕只见了沈栗一面,便被李氏赶回了一心堂。
收用皎玉,那是不可能的。
李氏叫人将惠心堂围得水泄不通,他也有法子进去。
大半夜,沈栗睡得正香,便感觉有人在抚摸她的肚子。
她先是一惊,猛地睁眼,看见秦焕在烛光下棱角分明的俊脸才放下了戒心,又闭上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焕凝着心爱之人红润的脸颊,大手温柔地落在她鼻尖上,微微一笑,“我要做父亲了。”
沈栗自怀孕开始便格外嗜睡,每日夜里并未听见秦焕潜入惠心堂对她说的那些情话。
好不容易熬过三个月后,她才搬回一心堂。
皎玉已经不在一心堂里了,被分派去了院子里管理花草。
一心堂的主子还是只有她,她安心养胎,等孩子坐稳了,才放出消息。
消息一出,整个汴京都震惊了。
都以为沈家三姑娘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如今怀了身孕,直接打了那些骂她的人的脸。
尤其是玉姿郡主与沈芸几个,越发看不惯沈栗。
想着法地想害了她的孩子。
只可惜,秦焕将人护得紧,自沈栗怀孕后,便鲜少出国公府大门。
即便偶尔出去,也有他亲自陪着。
为了庆贺这个孩子的到来,秦焕亲自出手,料理了杨氏。
揭露了当年她为了嫁入伯府,谋害亲姐与亲祖母的真相,将她打入了监牢。
赵氏被扶正,做了永宁伯府正妻。
沈灿春闱上榜,考中了进士,很快便被派了官职,做了翰林编修。
至于沈越,因公谋私,强抢民女,奸杀良民,被打入汴京府衙大牢。
梁老夫人亲自求到秦焕面前,秦焕也置之不理。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月后沈芸临盆,生下一个瘸腿的儿子。
而后几个月临盆的沈栗却生了一个健康漂亮的女儿。
抱着孩子回伯府的那日,沈芸也在。
她披头散发,状若疯子,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沈栗。
“哈哈哈哈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秦焕快死了!他就快要死了!”
沈栗警惕地皱了皱眉,护着怀里的婴儿,往后退了几步。
几个丫鬟婆子挡在她身前,她也并未惧怕沈芸,只觉得她有些可怜。
听说自打生了这个儿子后,她夫家嫌弃她生了个残废,随意找了个理由将她休弃了,之后她便被梁老夫人接回了伯府,住在从前的院子里,只是她越发疯疯癫癫,每日对她的孩子非打即骂,谁也拦不住,那孩子身子本就羸弱,上个月的一个冷夜,竟没了呼吸,从那以后,她变得更加疯狂,整日间抱着个那孩子身前用过的襁褓在伯府的院子里跟个幽魂似的游荡。
“少夫人,别听她胡言乱语。”冬宁护住沈栗,道,“咱们先去夫人院子里。”
沈栗秀眉轻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才三个月大的小团子,点了点头。
沈芸呵笑着,一双眼紧紧盯着沈栗离开的后背。
所有人都说她疯了,但她没有!
那个残废的儿子她本就不想要!
是她亲自将那孩子给掐死的!
她好不容易重生回来,自然不会让一个小残废拖累她!
所以,她便将他杀了!
“哈哈哈哈!”
她咧嘴一笑,眼神微冷。
她还真是没想到,沈栗竟给秦焕生了孩子,秦焕心里不是有个白月光?竟也愿意让沈栗怀上他的孩子?
不过那又如何,她定然会坐等秦焕身死!
她们母女两个无依无靠,被国公府赶出来!
只可惜,她等啊等啊,没等来秦焕身死,沈栗母女被赶出国公府,竟等来了秦焕改头换面成了失落民间养在国公府的太子殿下!
而沈栗的身份也随之水涨船高,成了大雍朝最尊贵的太子妃。
秦焕入主东宫一年后,沈栗再次怀上身孕。
次年诞下大雍朝第一个小皇孙。
今上大喜,流水般的赏赐往东宫送去。
而沈栗则依偎在某位太子殿下怀里,被某人亲得气喘吁吁。
三年后,秦焕登基为帝。
沈芸神志紊乱,彻底成了疯子。
因时常在府中辱骂新帝与皇后,被赶出了汴京。
离开汴京前,沈芸僵硬的扬起脖颈,望着城楼上那块硕大的石匾,陷入深深的沉思。
到底从哪一步开始,她做错了?
重生一次,她分明占尽先机。
可最后,还是落得这个下场。
而沈栗不管嫁给了谁,最后都是荣华富贵的命。
难道,命,真是天定?
沈芸讥诮一笑,不信命,不信天。
十个月后,有人在破庙发现一具衣衫褴褛的女尸。
沈栗听说此事,叫人装殓了沈芸的尸身,好歹将她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