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和今天穿的一样。
不是提前准备好的照片,他真的到家了。
沈南枝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她以前遇到一个客户。
对方的老公事事表现出来是个好男人,他们是异地恋,每天都会聊天,哪怕相恋两年,仍旧和热恋期没什么区别。
后来调查才发现,他和女朋友每天都聊天,都是雇不同人上号聊,他本人则到处留情。
至于报备和视频,都有提前录制好的素材。
拍一天,能用将近一两个月。
要不是一个女生找上门,客户还要被蒙在鼓里。
好在婚前及时止损。
【傅清衍:你睡了吗?】
“叮”的一声把沈南枝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低头敲字。
【还没有。】
想了想,又敲下一行字。
【傅先生,早点休息,晚安。】
这还是第一次她主动说晚安。
愉悦的笑声自傅清衍的唇齿间溢出,他眉眼间的冷色不复存在,眸光温柔的不像话。
他发了一条语音回过去。
嗓音比平时低沉磁性许多,若秦翊桐在这,恐怕会胆大包天的说一句,夹子!
“嗯,晚安沈小姐。”
沈南枝听完一遍,又听了第二遍。
她红温成了一个苹果。
晚上睡觉,不受控制的又梦见傅清衍了。
成人的梦,总是让人难以启齿。
第二天醒来,沈南枝缓了很久,她十分唾弃自己。
洗漱完出来,手机里多出了两条未接来电。
陌生的号码,京海本地的ip地址。
沈南枝没有主动回拨。
如果对方真的找她有事,就还会继续打,直到她接听为止。
果然。
五分钟后,第三通电话打了进来。
沈南枝不慌不忙的摁下免提接听。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沈南枝,你在哪?悠悠他们一会儿就到机场了。”
质问不耐的语调让沈南枝很不爽。
沈南枝:“纪书臣,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
纪书臣深呼吸一口气。
将对沈南枝不满的情绪,压了又压。
纪书臣缓和了语气,“你在哪,我来接你。”
沈南枝稍微满意了一点。
她走到衣柜前,翻找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
“你把地址发我,我直接过去。”
要不是之前纪书臣的妻子对她很好,这么无理的要求,沈南枝根本不会搭理。
内心的直觉告诉她,对方主动想要见她,肯定是有别的什么事。
……
京海今天是个阴雨天。
雾蒙蒙的,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地上全是坑洼积攒的雨水。
沈南枝下车后,撑伞走进机场。
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告诉纪书臣她现在在什么位置。
十分钟后。
纪书臣带着妻儿从机场到另一头走来。
“枝枝!”
女人热情的给了沈南枝一个拥抱。
曲意绵比沈南枝矮半个头,染成橘色的短发打理得蓬松干净。
她穿着修身的高领毛衣,蓝色喇叭裤更显腿长。
圆脸显小,根本看不出她今年二十九了。
“悠悠,快叫小姑。”
曲意绵牵着的小孩约莫三四岁的样子。
五官综合了父母的全部优点,脸蛋圆嘟嘟的,可爱极了。
他手里抱着一只粉色的小猪,羞涩的躲在母亲背后,小声叫了一声“小姑。”
对事不对人。
沈南枝对待母子两人的态度十分温和,纪书臣恍惚看见了以前那个沈南枝的影子。
纪书臣走在最后。
他接了通电话,匆匆离开。
顷刻,曲意绵的笑容淡了下来。
“枝枝,我能找个地方,坐下来单独和你聊聊吗?”
……
纪悠被交给了纪书臣安排的保姆,她带着小孩在隔壁商场玩。
甜品店装修的整体风格是甜酷风。
平时来这打卡的人很多。
今天可能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店里的客人并不多。
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曲意绵要了两杯热可可。
开始的寒暄只是互相问问近况。
曲意绵对国内的事情一知半解,记忆还停留在沈南枝和陆宴州谈恋爱的那个阶段。
她笑了笑,“枝枝现在已经结婚了吧?抱歉,生了悠悠后,我的状态就一直不好,没来得及送上祝福……”
“我和陆宴州分手了。”
曲意绵后面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她眼中浮现出了错愕以及惊讶的神色,“分手了?”
她还在国内时,沈南枝爱陆宴州爱到了骨子里,并且说等陆宴州接管陆家,稳定下来后就结婚。
怎么几年没见,居然分手了?
曲意绵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
她是真的不知道。
纪书臣也不会和她说这些事情。
“嗯,已经分好几个月了。”
沈南枝出奇的平静,服务生端上来两杯热可可,她喝了一小口,神色冷淡。
“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这句话说完以后,两人沉默了许久。
曲意绵捧着玻璃杯,热可可喝了一半,她才说:“枝枝,你觉得你哥怎么样?”
奇怪的问题。
沈南枝轻皱起眉,“他不是我哥,我跟纪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又是一件曲意绵不知道的事情。
她说了句抱歉,接着,继续问了刚才的那个问题。
“你觉得纪书臣怎么样?”
沈南枝垂眼,看向杯中的水,不怎么样。”
以前她对纪书臣还抱有很深的滤镜,觉得他天下第一好,是她生命中的另一束光。
直到滤镜破碎,她才发现,纪书臣眼瞎的可怕。
孰是孰非都分不清,直接化身妹控,对纪云姝有求必应。
三观可以说是歪到了极点。
智商也从正变成了负。
曲意绵急切的想要刨根问底,“不怎么样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
对方的反常让沈南枝抬眼。
冷淡敏锐的目光,一时之间令曲意绵如坐针毡。
她的脸色泛白,睫毛轻颤,她不敢去直视沈南枝的眼睛。
半晌,曲意绵说:“我想和纪书臣离婚。”
这句话在沈南枝的意料之外。
她压下心底的那抹讶异,没有过问其中的缘由,反而赞同点头。
“跟着你自己的想法来,如果离婚能让你更开心,那就离。”
沈南枝的话,让曲意绵的眼眶不禁泛起了红。
第一次有个人听见她要离婚,不是劝而是赞同。
仿佛离婚,她曲意绵就成了罪人。
不等曲意绵说话,放在手边的手机猛地震动起来。
是保姆打来的电话。
她慌张的说:“太太,悠悠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