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的心伴随着他的动作,似乎漏跳了一拍。
她站在原地,漂亮的桃花眼里倒映出傅清衍修长高大的身影。
男人的手从她眼前越过,轻撩起额前垂落的碎发,将其别在耳后。
手指擦过侧脸,带起一股酥麻的痒意。
女人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了下。
如此一幕,让沈茯苓看得恼火极了,她眼中的嫉妒和纪云姝的不相上下。
可她又没有合适的身份上前去指责。
多年的高等教育,也让她做不出自作多情的行为。
任谁看了,傅清衍和沈南枝都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沈南枝假意镇定,身边围站着的导购却捂嘴轻笑,一脸羡慕道:“傅太太,傅先生对您真好。”
“我不是……”
沈南枝正要否认傅太太这个称呼,傅清衍抢先一步,递出一张卡。
“就这件了,麻烦送到这个地址。”
傅清衍报的是沈南枝住的地方。
他静等着沈南枝换好出来,趁着这个间隙,沈茯苓抛下纪云姝,故作淡定的走上去。
“清、傅先生。”
清衍两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她及时纠正过来。
上次傅清衍不近人情的态度,历历在目。
傅清衍对她和对沈南枝,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压下心中翻涌的嫉恨,沈茯苓站到了傅清衍面前。
男人垂眼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沈茯苓早就料到如此,她明知故问道:“明天的慈善晚宴……沈小姐是你的女伴吗?”
傅清衍:“你眼瞎吗?”
都看见他陪沈南枝试礼服了,还问是不是女伴?
问的都是些废话。
沈茯苓掐紧掌心,强颜欢笑,“傅先生,我没有恶意,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参加慈善晚宴对每个人都有要求的,一定是要对慈善做出过贡献的,沈小姐她……”
沈茯苓意有所指。
笃定沈南枝没有捐过任何钱。
纪云姝都说了,当初沈南枝离开纪家的时候,是偿还了二十多年在纪家的全部花费。
据说还完这些,她穷的身上只剩下几十块钱。
哪怕那个时候她还和陆宴州在一起,可却假清高的不愿接受陆宴州给的钱。
沈茯苓不信沈南枝都这样了,还能把钱捐出去。
心里的优越感压过了嫉妒的火焰,下一秒,沈南枝的声音横插了进来。
“这些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沈南枝换完衣服出来,单手拉开帘子,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沈茯苓这番话的言外之意。
她的表情似笑非笑,眼中寒光浮现。
沈茯苓唇边的笑顿时僵硬住,她很快反应过来,说:“我只是好心提醒,没别的意思。”
看着沈南枝和傅清衍亲密离开的背影,沈茯苓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纪云姝走上来。
“茯苓,明天要是沈南枝进不去宴会,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有清衍在,你觉得她真的进不去吗?”
沈茯苓眼中闪烁着嘲讽的光芒。
这次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她特地去打听过,发了邀请函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并且今年在携带女伴或者男伴这上面,增加了某些条件。
其中一条就是要对慈善机构做出过超过百万的贡献。
沈南枝或许没有。
可架不住傅清衍有钱有权啊。
呵。
沈茯苓收拾好情绪,催促纪云姝赶紧去选礼服,她走到一边,给大哥沈墨打电话。
……
离开礼服店,傅清衍又带着沈南枝去买首饰。
但凡沈南枝多看两眼的,男人都大手一挥,让人包起来送到沈南枝家里。
沈南枝很无奈,“……傅先生,其实我用不上这些。”
傅清衍有钱任性,这点钱,花的眼也不眨一下,尤其是在别人各种彩虹屁下,更是迷失了自我。
“先生,你对太太真好。”
“先生,这个情侣对戒很适合你们,戴上寓意着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先生,你看看这款,这是我们的镇店之宝,设计师的得意之作!我觉得你太太肯定能驾驭得住!”
……
傅清衍:“总会有用上的时候,我想给你买。”
这么多年来,除去傅家这层关系,他自己的个人账户,存款就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字。
他没什么别的开销,眼下身边多出了沈南枝,这笔钱就有了用处。
傅清衍第一次体会到了买买买的快乐。
要不是后面沈南枝极力阻止,他还会更‘变本加厉’的花钱。
临近下午,沈南枝接到曲意绵的电话。
将近半个月没联系,曲意绵的声音听起来有活力了许多。
她说:“枝枝,我和悠悠现在在机场,下次再回来京海,可能是你结婚的时候了。”
京海已经没有她留恋的东西了。
她父母一家都迁居到了国外,她此次就是去投奔他们。
“昨天我和纪书臣领到了离婚证,夫妻共同财产,我分了一半。”
纪家好歹也是个豪门。
再落魄,百来万还是有的。
这笔钱让她独自养大悠悠,完全够了。
沈南枝祝她一路平安。
电话挂断前,她多问了一句,“纪安东有找你吗?”
“嗯。”
曲意绵抱着纪悠,轻轻的嗯了一声,眼底的情绪变了又变。
“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去纠结了,我和他,也永远不可能。”
……
傅清衍一直和沈南枝待到了晚上。
他帮沈南枝一起把堆在外面的东西,全部搬进屋子里。
价格不菲的奢侈品,就随意的堆在墙角。
沈南枝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出来。
偌大的客厅亮着暖橙色的光,纱质的窗帘向两边延展,落地窗外是茫茫大海,一望无际。
静谧的氛围弥散在两人之间。
沈南枝没有明确回应过傅清衍的感情,用当下流行的词来形容,就是暧昧。
她最近几天想了很多。
别人的感情,她就跟明镜似的。
轮到自己了,就有些迷茫。
她顾忌的东西太多了。
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是傅清衍,他如愿以偿的喊上了枝枝这个亲昵的称呼。
这一度是他以前不敢妄想的事。
漆黑的瞳仁如外面的夜色一样,深不见底。
眉眼间的疏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溺人的温柔。
“枝枝,明天的晚宴我来接你,你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