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记是卡着饭点儿来的。
秦淮瑾和贺君鱼给几个孩子收拾好，正准备带一家人出去尝尝申市的特色。
一出门就碰上了秦书记的车。
贺君鱼一家五口，再加上陶婶儿和胡春平一共七个人，一辆吉普车也坐不下。
秦书记二话没说，直接让车离开，他跟着儿子儿媳妇一起走着。
他自己走着还不算，还想从秦淮瑾怀里抢懒懒。
秦淮瑾动作麻利的一挪，秦书记伸出去的手就落了空。
笑话，秦淮瑾怎么可能让他抱，这人多大岁数了是不是心里没数。
再说了，这个家里，只要他在家，除了贺君鱼没人能从他手里抢走他闺女。
贺君鱼看着秦书记消瘦的身形，笑着说：“懒懒现在不轻了，还是让他爸爸抱着吧，这次见到您，您又瘦了不少。”
上次见到秦书记还是在京城老爷子的寿宴上，时隔这么多年，这人确实愈发瘦了。
至于秦书记的病她也听秦淮瑾说了，她和秦淮瑾其实都无能为力。
能咨询的名医都咨询过了，以秦家的人脉，比他们找的医生只会更好。
肝癌活个五年到十年的时间已经是很不错了，这还得是保养的好。
秦淮瑾虽然嘴上没有喊爹，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多年秦书记对贺君鱼还有几个孩子的好他都看在眼里。
也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地安度晚年。
劝过不止一次让秦书记退下来，都被秦书记拒绝了。
这人的执拗程度谁劝都不好用，人家就一句话堵回来，多活的这些年都是赚的，他想尽快去找秦淮瑾的妈妈。
现在家里没有一个能劝的，好在秦书记心境开阔也不把自己当个病人。
这些年这么看下来也就是消瘦了些，脸色看着还可以。
秦书记看了眼儿子怀里的懒懒，安慰儿媳：“有钱难买老来瘦，我这身体状况还可以，最起码还能撑两年。”
他的身体他自己有数，主治大夫已经尽己所能了，剩下的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他这辈子没有遗憾。
贺君鱼：“……”
这话让她怎么接，真是亲父子，很容易把天聊死。
“您还是得好好保养身体，以后还得您带着老二老三懒懒出去玩儿呢。”
秦书记摆了摆手，“只要他们不嫌弃爷爷，我什么时候都能带他们玩儿。”
“对了，今年老三的成绩怎么样？”
上次那几张成绩单现在还在他的客厅里裱着呢。
“爷爷！”
小老三竖着耳朵听大人说话，这会儿听到聊到自己了，赶紧出声制止。
秦淮瑾抱着懒懒垂眸看了小老三一眼，“你自己考出来的成绩，怎么不敢认？”
小老三被老爹横冲直撞的语气给震住了，撇了撇嘴。
“我下次会努力的。”
他也没想到爷爷能这么损，居然找了那么多人来观看他的试卷。
搞得他在市委大院儿住着的那些天，每天出去都被人打趣。
气得他好几天都没吃好没玩儿好。
今年不会又来吧？
秦垚看着孙子，眼神慈爱，“还以为能替换下你去年的试卷。”
小老三撅嘴瞪着秦书记，爷爷怎么语气这么遗憾啊。
“会有机会的。”
说完，拉着老二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前走，路面都被他的脚跺得直颤抖。
秦书记转头对贺君鱼道：“几个孩子让你费心了吧，也是我这边儿做得不够好，咱们家没有人帮着你带孩子。”
要是阿瑾的妈妈还活着，肯定能比他安排得妥帖。
贺君鱼摆了摆手，“您这话说得，之前秦大娘没少帮我，现在家里头有陶婶儿和春平姐，我也没累着。”
真要说起来，三个儿子照顾她的时候更多。
老大在的时候方方面面照顾得周到，老大入伍了，接力棒给了老二，除了在伙食上最开始一家人有分歧，其余的细节也是方方面面都好。
她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少，除了小老三的学习。
当然，这一年她也给小老三换赛道了。
在羊城又给他找了一个新老师。
现在离开羊城，到了原城还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老师。
剩下贺君鱼没说的就是，秦书记之前预付了那么多钱，她就是委屈谁也不会委屈自己的。
她贺君鱼，是个有钱人呢。
秦书记摇头，“别人带孩子你或多或少都会担心。”
怎么可能放心把孩子全都交给别人，只是这些隐形的付出总是被无视罢了。
心理上的累不亚于身体上的辛苦。
贺君鱼浅笑不语。
这点儿她倒是没法儿反驳，确实会操心。
到了饭店，秦书记给贺君鱼介绍了申市的特色。
贺君鱼就像一个第一次来申市的人一样，欣然接受了秦书记的推荐。
倒是秦淮瑾多看了贺君鱼几眼。
晚上回到小洋楼，贺君鱼洗完澡出来，秦淮瑾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她。
“今天的菜合胃口吗？”
他顺手接过贺君鱼手里的毛巾，给她擦头发。
贺君鱼坐在椅子上，闭着眼。
“都差不多吧，这些菜秦大娘之前都做过。”
不得不说，关键时刻秦大娘还是很好用的。
秦淮瑾眼神里盛满了笑意，“原城的饭菜更好吃些，到了之后小胡安置东西，你跟孩子们出去逛逛。”
“不带孩子也可以，自己注意安全就好。”
他报道之后肯定会很忙，没时间陪小鱼儿，只能寄希望让她自己找乐子了。
贺君鱼摇头，“该吃的都吃过了，熟悉下周围的环境就好。”
马上七九年了，她的小计划马上就要启动了，往后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秦淮瑾换了块毛巾继续擦头发，“这次的警卫员不知道怎么样，如果不合心意就跟我说。”
胡剑云已经被他安排出去了，到了原城军区肯定得给他配一个新的警卫员。
“警卫员绝大部分时间是跟着你的，我无所谓。”
只要人品好，底子好，其他不重要。
秦淮瑾点头，擦干头发之后，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贺君鱼下楼，看着楼下坐着的一堆人愣住了。
一时间没分清自己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