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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就是护短

你们这是师兄妹七人?”

这会儿气氛还不错,牧轻舟打算温水煮青蛙,先了解了解对方的人际关系,在考虑下一步的策略,要不要攻略身边人。

花落一无所知,或者,即使知道了也无所谓,这些都不是秘密,她能说,牧云柏能说,师兄师姐能说,那些小崽子也都知道,

“嗯啊,我是最小的,所以小名就是小七。

他们几个都是孤儿,机缘巧合到了山上,那年头养孩子也都糙,他们也都懂事了,师傅再拉拔一把,就都长大了。

师姐就是大师姐,你见过,我小时候身体不大好,需要仔细照料。

老头也不会啊,那时候师姐还没有现在这么有名,但是很是钻研医术,我有一点不舒服,她都能抱着我熬一宿,我那时候,几乎就是师姐怀里养大的。

后来二师兄长大了,成了搂钱的耙子。

他那时候社恐归社恐,但是脾气还不大好,但是唯独师姐和我是例外,师姐对谁都好,他对师姐不敢发脾气,对我也都是温声细语的,但是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待遇了,熟悉了之后几乎谁都被他骂过。

就是现在,云柏他们实验室需要资金什么的,四师兄跟他也得是各种割地赔款,一个不高兴,资金就给停了。”

牧轻舟,这个,好像还真听云柏叨咕过两次,什么资金什么的。

“还有一个师姐,五师姐,是唯一一个继承了老头衣钵的人。”

“无尘道长的嫡传弟子,是个女子?”

这个牧轻舟是真的惊讶了。

“是啊,想不到吧?

我们师兄妹七个,就一个是正经传人。

五师姐还没出师,师傅现在也不怎么出山,就更没有人知道了。”

牧轻舟打趣,

“我说呢,好像听你说过,你是除了风水什么都会的小道姑。”

“唉,”

想想,花落自己也想叹气,

“说起来,师傅的本领其实不少,但是这正路子,我就是学不会啊,一点也学不会。

像是制药,制符,这些旁门左道的,我反倒是学得快,几乎是一点就通。

反正他也不拘着我,不想学,他也不逼我。

尤其是后来师姐师兄他们都领回来一些小崽子,师傅就更不管我了,要不我也不能跟云柏混在一起。

我跟你说,这小子一来,我就没有消停过你知道吗?

我做药丸,他偷偷的给我捣乱,不是偷药材,就是给我往里加药材,弄得我做出来的怎么都不对,后来我发现他了,就抓着他,做出来的药丸先给他吃。

起疹子,失声,掉头发,突然不能动弹,大笑不止,浑身香气,不停的打嗝,放屁,青蛙跳,反正就是各种奇奇怪怪的症状,他几乎都感受过。

开始他不服啊,说我欺负人,回去就找他师傅告状,结果没想到,他师傅二话不说就是先罚一顿。

然后被二师兄知道了,二师兄揍一顿。

然后六师兄知道了,又罚他跟着蹲了几天马步。

他一挨罚,就来捣乱。

我发现他使坏,我就也使坏,结果就成了恶性循环。

这不就越打越热闹吗?

后来他简直就成了我专职试药的了,我做那些什么玫瑰香,什么养心丸,润气丸,人参养荣丸,润息,松香安魂丸,还有前两天说的那个健体丸,淬骨丸,他也都吃过。

最开始当宝贝,后来,见多了,也不稀奇了,我研究出新药方,他都主动过来献身了。

他们就说我偏向云柏,说我给云柏的好东西最多,但是他们不知道,那云柏陪我制药,试药,也没少受苦,别看我们俩打打闹闹的,也不少打仗,但是跟其他那些小崽子相比,还是他更亲近,使唤起来也更顺手。”

本来牧轻舟还想着要不要借机吃个醋,让她重视一下这个问题,这一句“使唤”,让他瞬间就没了心思,俩人压根就不在一趟线上。

“这些事,云柏回家从来就没提过,”

“嗨!估计,你们都一直都还把云柏当成那个需要全家宠着的小孩子吧?就算他说了,你们会想什么?

小孩子的过家家?

哎呀,云柏玩的开心就好?

是不是?

我猜,一开始,云柏回家应该也是有想要跟你们分享的吧?

结果,全家没有一个人把他的话当回事,就算是小孩子,也会有挫败感和被忽略的不舒服,估计你们都忽略了吧?”

牧轻舟叹气,

“说的太对了。

那时候,全家都沉浸在云枫的事情里,对云柏,真的是完全是放养的。

不然,也不至于这宝物就在身边而不自知。”

“还有你这个宝贝。

说起来也是我们的问题,但凡能耐心的听云柏跟我们唠叨一次,也不至于错过这么多年。”

花落摊摊手,

“那你怪谁呢?

之前云柏就说过他大哥什么行动不便,那时候对你们可都是不满,问你们什么原因什么病,你们也不说。

那段时间他心情可不好了,隔三差五就下山回家,你们应该都不记得了吧?”

那时候牧轻舟也是刚回公司,属于紧急接手,还是有些忙的,每天在家的时间还真不多,不过还是有些印象的,

“好像我看见那么几次,那时候全家都围着云枫的腿打转,他每次回去说什么,我们都以为他耍小孩子脾气,也是一直把他当成孩子,这种事就觉得,没有必要让他知道。”

“哎,想也知道你们什么态度,每次回来他都气得跳脚,然后呢,又自己把自己劝好了,又过来想方设法的磨着我,殷勤的跑前跑后,就是为了让我研究跟腿疾相关的药丸。

然后,我要是真的做出来了呢,他乐的跟什么似的,就着急回家想要告诉你们。

然后,回来的时候,又是气呼呼的。

那段时间,我都一度以为这孩子跟我一样,成为被家人不喜的那种了。”

牧轻舟莫名的有些酸涩,虽然年纪上他比牧云柏没大多少,从小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但是他是实打实的长辈,说句白话,他更世故,也更懂事故。

那段时间,全家都在围着云枫转。

想一想,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心里惦记生病的哥哥,不惜求人想办法,兴冲冲的想出一分力。

结果,回到家里,他的一腔热情,得到的是什么?

家人的敷衍,忽略,甚至是不耐烦。

还是一次又一次。

再多的热情也会被磨的平淡。

“后来,云柏渐渐地就把这个事放下了,平时也不说了,也不怎么缠着我研究这个了,然后,就跟着他师傅进了实验室,只有休息的时候才能回来和我闹一闹,听说就很少回家了。”

牧轻舟心里一酸,是啊,孩子的心思最敏感,心里难受,是少不了的。

可是,云柏现在还能保持着那份开朗,并没有对亲情失去信心,这,

“云柏,这几年也不容易。”

“那你自己想呗!他那么跳脱那么张扬又爱说爱闹的性子,现在能老老实实的在实验室里一坐就是两天三天,甚至时间更长,你说,他是真的感兴趣吗?”

牧轻舟缓缓摇头,

“不,云柏喜欢建筑,我记得上大学之前,他的愿望一直都是做一个好的建筑工程师,这些年也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牧氏的建筑公司也是早就为他准备好的。

他,以前是最不喜欢这些繁琐的数据的......”

剩下的话,说了就没有意义了,虽然谁也不能肯定牧云柏是不是突然就换了兴趣,但是,这次的心理波动,肯定是有不小的影响的。

不能往深了想,越想,牧轻舟心里就越酸涩。

见状,花落就是再不细心也有点不好意思,

“哎呀,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你也不用想太多,云柏没有那么玻璃心,再说,这都几年了,他也不是当年那么大点的小孩,啥也不懂,是不是?”

牧轻舟扯了扯嘴角,

“说得好像你比他大多少似的,”

“我是没有他大,但是你不知道吗,男生本来立事就晚,尤其是这心理上,女生是要早懂事一些的。

再说,你们这样的家庭,他还是最小的孩子,要懂事那么早做什么?

能克己复礼,规规矩矩的不给家里惹事,你还要什么自行车?

想让他成为花朗那样吗?

而且,那几年也正是他的青春期,那个特殊时期早就过去了,你就放心吧。”

她说的越轻松,牧轻舟越不舒服,牧家是家大业大,但是对于孩子,也都是用心的,不是那种封建家长,我要求你必须怎么样怎么样。

云柏作为家里最小的一个本应该是万千宠爱的,就在刚才他也这么认为的,所以家里对他也是那种放养的自由。

只是,放养和自由也是有区别的。

不由得苦笑,

“放养过度,让他以为自己被驱逐了?”

花落连连摆手,

“我可不懂这个,反正吧,像我这种,不是在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绝大部分,心理上,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缺憾的,这个你总不能否认吧?”

牧轻舟定定的看着她,没说话。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拿云柏做比较,而是说,虽然我不懂心理学,但是,我们这种孩子,各方面,都更敏感,所以对云柏的情绪变化,更加能体会到,和理解。

其实严格说起来,他那也不算什么问题,只能说在他成长的一个阶段,遇到的一点,可能是连挫折都算不上的经历。

这事,要是放在一般的家庭,其实这事都算不上事,那五个手指头还不一般长呢,多正常啊。

哈哈,我跟你说,我也是特意跟你说这个事的。

放那当父母的还有偏心呢是不是?

我这个人呢,懒,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我也偏心,我也护短,想护住的人,也总有本事能护得住。”

牧轻舟静静的看着她,也不再是说笑玩闹的神色,也正色听着,

“说句实话,你可能不爱听。

牧家确实很好,牧家人对我也很好,比起花家这个血缘上的家人,牧家简直就是天堂。

但是,对于我来说,感情最深的,还是云柏。

这个,不管你怎么想,你也应该能看得出来。

他是比我大,在山上这些年,也算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崽子,是名副其实的自己人,不管什么时候,我肯定要护着他的。

这几年,我看到的是,你们一大家子其乐融融,云柏一个人在山上。

尤其是近几年,更是几乎住在山上,没事也是整天围着我转,但是谁都知道,家人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我们之间,不管是打仗也好,斗嘴也罢,那都是我俩的内部矛盾。

他回家受了委屈,不管是不是你们委屈了他,在我眼里,那就是。

这些年,名义上我是长辈,实际上,我是个不着调的,打打闹闹的,是他反过来照顾我更多。

我也跟你露个底,我能这么痛快的答应结婚,云柏也占了很重要的因素。”

牧轻舟张了张嘴,半天才笑了一下,

“我应该说什么?

我是很高兴云柏能遇到这样的师门,和你这么护着他的师叔,这是他的幸运和他的福气。

这几个侄子相比,云柏是最小的,云枫出事后,确实,家里所有的注意力都侧重到了云枫那边,你说的没错,是我们的关心太少了,不然,怎么会连耐心听他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呢?”

“之前我说了一句,云柏的血就是解药,你还记得吗?”

“云枫吃玫瑰香的那天,”花落又轻轻的叹了口气,

“其实,这是之前云柏自己说的。”

牧轻舟瞪大了眼睛,什么?

“那段时间,他天天缠着我试药嘛,尤其是一回家回来,他就嘟囔个没完,有时候我还没有耐心听,但是就记住了这句,他说,你说我哥这腿还有没有救?

我说不知道,我不是大夫,

然后他就说,我吃了你这么多好东西,我这血能不能像那古代的药人似的,能解百毒,能治百病啊?”

牧轻舟攥起了拳头。

“当时我还以为他开玩笑,就逗他,那万一好几个疗程,一次要一大碗血,那咋办?

那傻孩子,以为是真的呢,兴奋的当时就要下山。

当时就给我吓一跳,生怕他真虎楞楞的自己放血给人喂下去,就骗他说吃了太多的药,他的血里可能会有不知名毒素,不能随便用。

那天说完了,他就找我质问为啥骗他,要不然云枫就能少受好几年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