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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上山,回忆,六师兄

花落扑哧一声就笑了,连摇头,带摆手,

“过了过了,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

他们对于我来说,还不如陌生人,要说什么爱恨的,谈不上,真谈不上。

没有爱,何来恨!”

脸上表情很淡漠,又像是真的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花落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跟你说,我跟花家人的感情,真的没有什么,一丝丝我都觉得是夸张了。

你就说,一个出生就被送走的婴儿,跟一家二十年没见过没听过的人,跟陌生人有什么区别,最可笑的,不就是还有那么一丝血缘关系在牵扯着吗?”

连连摆手,

“我知道你们都不信,可是我真的,对亲情,什么爹妈的,对我来说真没有那么重要,我也早就过了需要爹妈疼爱或者要撒娇的年纪。

我跟你说,”

花落也是说到兴头上了,被人握住了手也不自知,

“其实,除了爹妈这两个身份,我也不缺什么。

也不是,确切的应该说,只有血缘上父母这个身份对我来说有些陌生,但是其实,我生活里并不缺少能替换这个角色的人,给我提供父爱母爱的人也不少。

别看老头不着调,嘴里对我也挺嫌弃的,但是也好模好样的把我养大了,不缺吃不缺喝的,算是亦师亦父。

平时大部分时间是师姐拉扯我的,吃喝拉撒,一生病了,闹了,有时候看别的孩子有妈妈,也会哭闹着要妈妈,都是师姐,没日没夜的照顾我,有时候抱着我她自己也哭,我那真是在她怀里长大的。

师兄们虽然很心粗,而且对我还真是没有说的,这些年,他们不管结婚的,还是没结婚的,大的,小的,对我都是全心全意的疼爱,不管是谁有了什么好东西都惦记我。

其实算起来,我也不算多可怜,关心我的人比花家不知道多多少呢。

我记着那会儿,师姐师兄他们都是刚开始工作,老头那性子,他们谁也不放心,白天去上班,下班还得从城里急匆匆的赶回来。

每天走之前都千叮咛万嘱咐的,只要有一个人,不管是师兄啊,师姐啊,甚至那些崽子,但凡有一个能听懂话的在家,就是云柏都行,师姐都是绝不会把我交给老头子的。

那时候他们工资也不高,去掉自己中午的伙食,交通,加上平时的生活开支,其实也是捉襟见肘的,省吃俭用的,但是每天回来都会给我带吃的,带玩的。

我记得我那时候是几岁,好像是五六岁吧,还是四五岁,反正,是已经有点记事了。

二师兄勤工俭学,放学和周末去工地搬砖,开了第一份工资,乐颠颠的给我买了一条小裙子,我还记得那是个当时挺出名的牌子,还挺贵,买完了他手里一分钱也没剩下,是从城里跑着回来的。

然后,又从山下,跟头把式的爬到山顶。

那时候这条台阶还没修呢,这山坡上什么都有,石头,土,树枝。

下雨,石头上滑呀,他爬到山顶的时候,整个人都湿透了,身上也都是泥,胳膊,后背,裤子,鞋,甚至脸上手上都是黑一块白一块的,膝盖和胳膊都划了口子,那血,混着泥,还有雨水,就顺着往下淌。

就是,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都笑的跟个孩子一样。

但是,那条小裙子,被他护在怀里,最贴身的地方,干干净净的,一丁点的雨水都没有沾上。

我记着,那天晚上他就发了高烧,迷迷糊糊的起不来身,足足烧了三天才好,被师傅念叨了好几天,师姐也心疼的说他,说我还小,又是在山上,不是非要现在就穿那么好的衣服,等他工作了再给我买也不迟。

我记着师兄说,说小七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们,别人有的,我也想给她,我不会让别人笑话她没有爸爸妈妈,我要让别人羡慕她,即使没有父母,也要比所有的孩子过的都好。”

两个人走得慢,已经落在后面,花落静静的说着,声音轻灵,也带着一丝丝哽咽,和怀念,穆轻舟静静的听着,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酸涩。

“那时候二师兄也还是个孩子,也才十几岁,还有点不爱说话,好像比自闭好不多少。

那之后,他就一门心思的赚钱,在外面吃了苦,吃了亏,被人侮辱,被那些强壮的孩子霸凌,他都自己受着,什么都不说,回去也不告诉我们。

被人骗好几次,攒了好几年的家底都赔光了,那也不说,回去还照旧给我买吃的穿的,要不是后来被我发现他偷偷的饿肚子不吃饭,我还不知道呢。”

“六师兄也是一样。

那时候山上我应该是最小的,有一段时间,没有人跟我玩,我就往山下跑,山下村里的孩子多呀,看他们玩我也眼馋。

有的村民知道我是被父母送出来的,就经常说一些有的没的,那些孩子也跟着学,一看就我就骂我,朝我扔石头,扔土块。

我那时候也是虎,一听到有人骂我,我就直接动手,冲上去也不管哪儿,也不管大人孩子都,上手就挠,抓,薅头发。

小嘛,也不懂那些招式,反正在山上谁都没教我要忍着,都说不能让人欺负了,有人欺负就动手,那我上去直接就动手。

那你说,在人家家门口,我一个孩子,还能占着便宜了?

那孩子受伤了,家长不乐意啊,也跟着上手,我就被人打的,这脸都肿了,头发也掉了两绺,这手上,膝盖,都破皮了。

头上,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是血,后背也被踢了,这嘴边都是血。

我那时候淘归淘,但是几乎是不哭,再说我最小,山上谁都让着我,我也很少受伤,他们一看我那副模样,都吓住了。

正好六师兄在家,一听我说在山下受欺负的,顿时就炸了,拎着我就找人家去了,他也不会骂人,就站在人家门口,看见人家男的就打,还一点也不留情。

他那是从小练的功夫,那一拳下去,骨头都跟着疼,他也确实不管不顾,女的不动,只要当家的男的出来,那就不放过,足足守了三天。

村里人得上地干活啊,谁也靠不上,就一家,就给震住了。

另外几家一看,都赶紧的领着孩子拿着东西过来道歉。

哈哈!

挨打的那家人家也不干啊,就嚷嚷着要报警,六师兄薅着我,指着我脸,就说了,去,去报警,我也想报警,谁家小孩子玩闹事大人上手的,还把孩子打成这样,赶紧去报,然后我们去医院验伤。

那时候老百姓都害怕警察,一说报警,诶,他们算是怕了点。

然后师兄就揪着那家人,就说了,谁再敢欺负我,他就揍他们家的男的。

都知道六师兄是山上道观的,村民们对道观还是比较敬畏的,所以也不敢得罪狠了,反正经过那一遭,谁都知道我在山上还是有人护着的,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花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想到他最先问的是这个,

“那倒也不算。

其实最开始花家是把我送给一户农家,我猜应该是给了他们钱,不然谁能无缘无故的给别人养孩子?

但是世事无常,不到两个月,那家人就出事了,两口子都没了。

你说我本来就是一个寄养的,刚来人家又出了这事,那人家亲戚也不可能养我啊。

然后我就被当个皮球踢出去了,我那时候小啊,还是个还不到两个月的婴儿,我也是后来听师傅和村民说的,那家亲戚四处送了几天也没送出去,后来见到经常有人上山来求见师傅,就直接把我放到道观门口了。

后来师傅他们去查了我的身世,就直接把我养在了道观里,即使后来花青雄没有送过一次钱,人也没来一次,也还是给我取名姓花。

师傅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都有着自己的亲缘,我也一样。

花家生了我,有了牵扯,就有了因果。

我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牵扯,自然是要把这份因果还上,所以我才顺势就答应了替嫁。

现在这亲缘线也没有多少,已经很淡了,我估计,再被他们勒索两次,差不多就能断个干净了。”

这最后一句话,颇有些自嘲的意思,牧轻舟手指轻轻的蜷缩着,心里一阵阵针扎似的刺痛,这得被伤成什么样,失望到什么程度,才能一脸笑容的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你,恨他们吗?”

花落噗嗤一声就笑了,连摇头,带摆手,

“过了过了,他们对于我来说,还不如陌生人,要说什么爱恨的,谈不上,真谈不上,”

像是真的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花落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跟你说,我跟花家人的感情,真的没有那么深厚。

你就说,一个出生就被送走的婴儿,跟一家十八年没见过没听过的人,跟陌生人有什么区别,最可笑的,不就是还有那么一丝血缘关系在牵扯着吗?”

连连摆手,

“我知道你们都不信,可是我真的,对亲情,什么爹妈的,对我来说真没有那么重要。

我跟你说,”

花落也是说到兴头上了,

“我跟你说,除了爹妈这两个身份,我是什么也不缺。

老头亦师亦父。

平时是师姐拉扯我长大的,吃喝拉撒,我那真是在她怀里长大的。

师兄们虽然很心粗,而且对我还真是没有说的,这些年,他们不管结婚,还是没结婚,对我都是全心全意的疼爱。

我记着那会儿,师姐师兄他们都是刚开始工作,他们不放心老头带我,白天去上班,下班就急匆匆的回来。

每天走之前都千叮咛万嘱咐的,只要有一个师兄在家,师姐都是绝不会把我交给老头子的。

几乎山上所有人眼里,即便是最不会带孩子的,把我交给任何一个人,也都比师傅强,他是最不靠谱的一个。

那时候他们工资也不高,但是每天回来都会给我带吃的,带玩的。

我记得我那时候是几岁,好像是五六岁吧,反正,是已经有点记事了。

二师兄勤工俭学,开了第一份工资,乐颠颠的给我买了一条小裙子,我还记得那是个当时挺出名的牌子,还挺贵,买完了他手里一分钱也没剩下,是从城里跑着回来的。

然后又从山下爬到山顶。

那时候这条台阶还没修呢,这山坡上都是石头,是土。

下雨,石头上滑呀,他爬到山顶的时候,整个人都湿透了,身上也都是泥,胳膊,后背,裤子,鞋,甚至脸上手上都是黑一块白一块的,膝盖和胳膊都划了口子,血混着泥,顺着往下淌。

就是,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都笑的跟个孩子一样,但是,那条小裙子,被他护在怀里,最贴身的地方,干干净净的,一丁点的脏污都没有沾上。

我记着,那天晚上他就发了高烧,足足烧了三天才好,被师傅念叨了好几天,师姐也心疼,就唠叨他,说我还小,又是在山上,不是非要现在就穿那么好的衣服。

我记着师兄说,小七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们,别人有的,我也想给她,我不会让别人笑话她没有爸爸妈妈,我要让别人羡慕她,即使没有父母,也要比所有的孩子过的都好。

我们已经是孤儿了,我不想让小七也觉得她也是个孤儿。”

两个人走得慢,已经落在后面,花落静静的说着,声音也带着一丝丝哽咽,和怀念,

“那时候二师兄也还是个孩子,也才十几岁,初中生还是高中生那么大?

那之后,他就一门心思的赚钱,在外面吃了苦,吃了亏,被人侮辱,被人欺凌,他都自己受着,回去也不告诉我们。

被人骗好几次,都赔的倾家荡产也不说,回去还照旧给我买吃的穿的,要不是后来被我发现他偷偷的饿肚子不吃饭,我还不知道呢。”

“六师兄也是,有一段时间,我喜欢下山,经常跟村里的孩子玩。

有的村民知道我小时候的事,就经常说一些有的没的,那些孩子也跟着学,一看就我就骂我,朝我扔石头,扔土块。

我那时候也是虎,一听到有人骂我,我就直接动手,冲上去也不管哪儿,就挠,就抓,薅头发。

小嘛,也不懂那些招式,反正在山上谁都没教我要忍着,都说不能让人欺负了,有人欺负就动手,我听话,就动手。

那你说,在人间家门口,我一个孩子,还能占着便宜了?

孩子打不过我,家长就上来,我就被人打的,这脸都肿了,头发也掉了两绺,这手上,膝盖,都破皮了。

我那时候淘归淘,但是几乎是不哭,再说我最小,都让着我,平时淘气受伤那也就是一点蹭破皮的皮外伤,一看就我那副模样,把他们都吓住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六师兄直吗?

听我说在山下受欺负的,拎着我就找人家去了,他也不会骂人,就堵在人家门口,看见人家男的就打,还一点也不留情。

他那是从小练的功夫,那一拳下去,骨头都跟着疼,就一家,就给震住了。

另外几家都赶紧的领着孩子拿着东西过来道歉。

哈哈!

挨打的那家人家也不干啊,就嚷嚷着要报警,六师兄薅着我,指着我脸,就说了,去报,要是不觉得丢人,我也没啥怕的,但是谁再敢欺负她,你们自己就小心点,老子是不怎么打女的,胜之不武,但是,你们家的男的,就多陪我练练吧。

都知道六师兄是山上道观的,他们也不敢得罪狠了,反正经过那一遭,谁都知道我在山上还是有人护着的,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六师兄,就是你多次提起的那个,性子耿直的六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