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惦记吃,今天的重点是我好吧?”
话是这么说,花落还是回头从牧轻舟手上把托盘接了过来,直接端到老头鼻子底下,轻轻的绕了一圈,
“呶,闻闻,怎么样?”
老头的目光跟着转了转,鼻子也明显的追着气味移动,不过,很明显还残留着一丝理智,保持着自己仙风道骨的形象,也还记着今天的正事,努力的板着脸,
“咳!这个不着急,先放下。
小七啊,你跟你师姐先出去,师傅要跟这个,这个牧,”
牧轻舟毕恭毕敬的,
“师傅,晚辈牧轻舟。”
老头上下打量两圈,目光里满是嫌弃,但是熟悉他的花落和舒灵,都能看出来其中夹杂着的一丝满意,
“就是你,我要跟你谈谈,你们,先出去。”
花落朝牧轻舟扬了扬下巴,很是干脆的转身就走,舒灵眼里含笑的跟着出门。
剩下牧家兄弟几个,互相看看,最后还是被云柏拽着,半点不放心的跟着转身。
老管家见状,也不敢说什么,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下,也赶紧跟着出去,还顺手把门关上,一行人跟着云柏进了附近的会客厅。
“三婶,你就不担心三叔被大师为难吗?”
牧云柏直接就翻了个白眼,还说他傻,这个三哥也没聪明多少,三婶都说了这边才是她娘家,那师祖自然就相当于是三婶的家长,那谁家孩子结婚了,女婿不都得来见见老丈人?
牧云枫得了准信儿,心情正好,闻言嗤笑一声,
“毛脚女婿也得见岳丈,你这担心的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牧云昭也笑,
“大哥,云轩单纯,要过几年才能结婚,那岳丈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要理解。”
牧云轩,“......”
真是,都欺负他呗!
目光一转,就看向看热闹的人,
“你一个小屁孩你笑什么?”
牧云柏,“......”
不想跟他说话,干脆赏了一个白眼,然后就凑到师叔们身边去,
“五师叔,他们的事,都跟你说了吗?”
舒灵笑笑,
“都说说你个小屁孩了,你怎么还这么操心?”
小屁孩一屁股坐下来,
“唉!我不操心能行?没有我,这个家早晚得散!”
几个大人差点笑喷了。
会客厅外面还有几个穿着小褂子的孩子跑来跑去,看见有客人,也就好奇的看了一眼,都礼貌的绕行,不过跟挤眉弄眼的云柏对上视线后,明显的兴奋了几分,云柏也爱玩,这屋里对他来说又都是自己人,他干脆的拎着一包零食出去跟孩子玩了。
牧云轩更是指着他控诉,
“看看看看,这不就是小屁孩嘛,我又没说错!”
牧云枫和牧云昭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的想笑,还说人家,你自己说这话,不幼稚嘛?
舒灵跟花落说悄悄话,
“牧家人对你怎么样?那个牧轻舟,外面传的什么冷面煞神的,刚才我看着,好像没有那么夸张啊?”
花落也捂着嘴小小声,
“对,那都是骗外人的,”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捂着嘴偷偷的乐,
“对了,小七,二师兄没去找你吗?”
“啊?昨天还联系了,他没说要来找我,倒是说有时间让我过去那边玩,前几天说拍卖会出现了什么药材,让我过去看看,我还没答应呢。”
“你就懒吧,小小的年纪,跟退休的老人家似的,一点活力也没有,”
花落顺着她手指的力道往后仰,
“那我就是不想动嘛,吃吃睡睡玩玩,多好啊,我干嘛自找苦吃?”
“你啊!”
牧轻舟推门出来,看见的就是手指点着脑门的熟悉场景,这边两个人没注意,舒灵还在继续说着,
“总闲着也不是个事,你要是不想去二师兄那边公司帮他,要不去四师兄那儿,给那帮孩子指点指点?”
“要不,去农庄看看?”
“或者,去武馆?”
花落是哪个都不想去,正想撒娇混过去,余光就看到了出来的牧轻舟,顿时语音一扬,
“不要,我刚结婚,人家结婚都有婚假,要度蜜月呢,你就这么想压榨我?”
舒灵愣了一下,就听到了自家师傅那熟悉的大嗓门,
“谁压榨你了?别在那儿胡诌八扯,谁敢压榨你,不一向都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儿吗?”
舒灵顿时就笑了,这还真是。
花落目光在老头子和牧轻舟身上来回打量,不过谁也不说话,也看不出什么来,两个人的表情都很正常没影儿看不出喜怒哀乐来,盯了一会儿她也放弃了,
“你们说完悄悄话了?”
刚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下子,
“胡说八道,什么悄悄话,两个大男人什么玩意儿就悄悄话,我这是为了谁,啊?”
舒灵抿着嘴乐,
“还得是小七啊,回来露个面,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也不知道是谁,那惦记的吃不好睡不好的,是不是师傅?”
被打趣的老头有点气鼓鼓,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目光在牧家其他几个人身上扫了扫,
“你们的问题,她都跟你们说明白了吧?”
几个人毕恭毕敬的,门口的牧云柏也收起了玩闹的神色,
“是,都解决了,多谢师祖和师叔。”
老头摆摆手,倒是盯着云柏看了好几眼,
“啊,我记得你,以前那丫头闯祸了,就你出来顶锅,是不是?”
不能怪老头不记人,实在是他年纪不小吗,本来就深入简出,而且,徒孙辈的孩子实在太多了,能记住的两只手都不到,就这,云柏都激动了,
“师祖慧眼,那是小师叔同徒孙玩闹,无伤大雅。”
“哼!”
老头傲娇的轻哼一声,又扫了一眼花落,
“行了,事情都解决了,那就赶紧下山吧!”
啊,这,这么干脆的吗?
“师傅,既然这里是落落的娘家,那我们的礼数自然应该更庄重一些,没有按期回门已经是牧家的失礼了,还望您莫怪。
这算是这次的香火钱,另外,依着往年天一观捐赠的途径,牧氏也同时追加捐赠了一笔,日后师傅若有需要,不必同轻舟客气。”
老头瞄了一眼支票的金额,嘴角有些抽搐,虽然他心黑,但是这钱拿着,好像也有点烧手,
“你们牧氏,是有钱没处花了吗?看个面相,还不至于这个价格,”
“哎呀,师傅,你看看你,又要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是不是?
放心吧,这钱清清白白,不偷不抢的,这是五师姐凭本事挣的。”
这话,她敢说,舒灵都不敢应,
“我的身价,什么时候飙升的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
老头都气笑了,
“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钱我收了,回头就入账捐出去一半。
你们赶紧走吧!既然下山了,就好好的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体验一下人间烟火。”
花落眨巴着眼睛,一句也不肯落后,
“师傅,咱们不是普通人么?咱们这不是人间烟火吗?”
老头,“......”
“滚滚滚,没事别回来了,回来就知道气我!”
看他确实不想留人,花落也没犟,顺势就应下来,
“知道啦知道啦,越老越唠叨。
给你买的酒和肉,还有我给你的药丸,要记着吃,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回来检查,要是发现你不好好吃,我就把你的酒喝肉都断了。”
一老一小都一样一样的,好话非得不好好说,老头嘴角上扬,但是还是狠狠的“哼”了一声,
“不孝徒弟!”
花落也半点不怯场的“哼”了回去。
这种场景在山上很是常见,就是门外玩耍的小崽子们都看了一眼就走了,倒是牧家人愣了一会儿,着实是有些意外。
“云柏,告诉他们,看到老头不好好吃饭,酗酒,就给我打小报告,我有奖励。”
牧云柏哭笑不得,又来了又来了!
“你你你,你倒反天罡!”
花落得意洋洋的站在会客厅门口,看着玩耍的几个崽子,
“回去跟你们师傅和师兄弟说啊,看到师祖喝大酒,就跟我说,我给你们买好吃哒!”
山上的孩子大多都是山下或者出门在外捡到的孤儿,山上是道观,规矩还是不少的,自然不可能是多富裕的生活,吃饱穿暖没有问题,水果后山也能种,但是零食什么的,还真是很少见。
再说这种场景他们也都见过,几个大孩子看看老头,还是满脸带笑的朝着花落行礼,
“是,小师叔,回去我会转达师傅。”
“是,小师叔祖。”
牧轻舟的冷静面具都破防了,什么玩意儿,师叔...祖?
看着小姑娘蹦跶着离开,老头微微叹口气,回头看着五徒弟,
“把东西收了,吃的都送到我这儿来。”
“小师叔,你觉不觉得,师祖今天,好像有点,有点奇怪?”
刚下山,云柏就忍不住的开口,虽然跟老头的接触不是很多,但是今天给他的感觉好像有些不自在,还,有些紧张,
“好像特别不想让我们留下,你看连吃饭没留就算了,居然都没留你说说话,这才多长时间,就跟三叔说了一会儿,就把咱们撵出来了。”
老头的表现很明显,花落自然也发现了,不过她早就察觉了,
“上次他就说过,我的大劫已过,我虽然是在山上长大,但是我的命格并不适合玄门,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连一点风水都学不会,让我以后少回山上。”
“啊?”
这个确实是没想到,
“那,这,这是为啥啊?刚才也没说啊?五师叔也没说啊?”
“说没说的,有什么关系?只是让我少回山上,又不是让我跟你们断绝关系?
应该是道观的气场,和我大劫之后现在的命格,相互影响,但是又不是好的方面,所以才会着急的把我赶下山。”
毕竟也是在这道观生活了这么多年,再不了解风水,就是耳濡目染,也是知道一些的。
牧云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那好吧,那以后你要是想回来干什么,你就跟我说,我给你跑腿。”
花落抬手拍拍他肩膀,
“这还用说,我跟你还用客气。”
看她情绪虽然有些低落,但是也还算是比较正常,牧轻舟微微的松了口气。
“明天我要去公司,你现在也没事,要不要跟我过去散散心?”
“你的公司?就是跟那谢惇,你们弄的那个?”
“对,不过不在本市,在运城,那边的环境也不错,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什么着急要紧的事,要不要跟我过去玩玩?我们的蜜月可还没有过完呢?”
“嗯?蜜月?这蜜月还能这么断断续续的接着的?”
牧轻舟往后座一靠,
“那,我们自己说了算。”
花落有点犹豫,她说自己懒得动,那不是敷衍舒灵,确实是不想动,牧轻舟又靠近了劝到,
“我们现在不光是新婚,还是刚刚开始谈恋爱的,男女朋友,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出远门么?”
耳边的热气吹的花落脸颊有些发烫,不自觉的往后躲了躲,才把自己的理智找回来,
“那个,你打算在那边长住吗?”
看着这又红起来的小脸,牧轻舟嘴角的弧度越发的上扬,说出的话,就是前面的牧云柏都有些听不下去,
“是啊,这边替云枫守了好几年,那边我总要回去,哎,你不想去就不去吧,反正,我一个人,也习惯了。”
牧云柏,
“......”
骗小姑娘吧!
结果,
“那个,那我就,就跟你一起过去吧,会不会影响你工作什么的?”
“不会,那边虽然不是老宅这么大,但是人员都是齐全的,而且,最主要的是,”
牧轻舟再次靠近,几乎是气音,就在花落的耳边,
“那边的主子,就我们两个人,嗯,自由,想干什么,都方便。”
花落第一反应,就“淬”了他一句,
“说什么呢?谁想跟你干什么了?”
脸上却是越来越发烫,心里也起了一点涟漪,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她只以为是车内的温度太高了,不由得按下车窗,让微风吹进来,才感觉空气不再那么让人紧张,甚至窒息。
然后,故作镇定的问道,
“那个,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