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轻舟觉得好笑,
“有那么夸张吗?山上的伙食,不太好?”
感觉都不太像是能虐待孩子的人啊?
花落吃的脸颊鼓鼓的,不停的点头,然后又摇头,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后才说话,
“好吃,是真的好吃。”
“上次在酒店,食材都是以海鲜为主,你是以为我只会做海鲜?”
“那倒也不是,但是没想到,这普通的菜也能做的这么好吃,”
这朴实无华又直白的夸奖,牧轻舟着实有些不习惯,
“那我就,承了你的夸奖?”
“嗯嗯嗯,”
花落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对对对,然后,继续努力,啊不是,精益求精哈!到时候我就更有口福了,嘿嘿!”
牧轻舟手上不停的给她夹菜,却也有些哭笑不得,
“合着我这精益求精,是为你谋福利呢?”
花落一脸的理所当然,
“那难不成你还想给别人做饭?”
牧轻舟,“......”
安静几秒,他忍不住的笑出声,这次是真的愉悦欢畅,胸腔都跟着振动,一张娃娃脸配着弯起的眸子,凭空的添了几分潋滟,
“自然不会,这个是,老婆大人的特权。”
对面的花落小嘴微张,整个人好像都有些看呆了。
牧轻舟屈起手指轻轻的敲在她脑门上,
“怎么了?不相信?”
花落条件反射的摸了摸额头,缓缓的摇头,又点头,目光还有些呆滞,
“相信,”
“那你怎么这么反应,不高兴?”
花落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只是起身的时候还低声嘀咕什么,要不是牧轻舟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还真就听不清楚,她说的是,
“男色误人啊!”
牧轻舟这心有些发飘,不过也没好意思再次笑出来,把这丫头惹急了,可是会真生气的,不过嘴角一直上扬着,一直到,接电话,这点好心情被破坏个彻底,
“老婆,”
看着他那脸色,花落略一思索就猜到了,
“不会是,花家,又作妖了吧?”
该说不说的,花落对花家人没有感情是真,他们贪婪的本性也更加了解,
“怎么了,真要订婚吗?”
对他们这种家庭来说,订婚那几乎就是把两家绑在一起了,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这婚就相当于成了一半了,不然,花家也不能这么着急要把这个名分定下来。
“不会是云轩被算计了?喜当爹?”
牧轻舟嘴角抽搐,
“胡说,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书上,小说,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想要达到目的就要不择手段,但是下药是最快捷的,到时候肚子里再揣着一个,以咱们牧家清正严明的家风,怎么也不会允许血脉流落在外呀,这不就达到目的了?”
“云轩虽然脑子确实不大聪明,但是也是个大小伙子,还不至于那么傻,自己做没做过,都分不清楚吧?”
花落一摆手,
“所以咯,要下药啊,也不一定真的发生了什么,只要制造出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这样的假象,你说,单纯又有责任感的云轩,睁眼一看,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你说,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这种说法虽然牧轻舟还是有些嫌弃,但是也顺势想了想,这种可能,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依着云轩的性子,
“就那脑袋,整不好直接就就去领证了。”
牧云轩并不笨,这种天之骄子,对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是不屑于了解的,所以,可能也就不一定能处处设防,如果对方有心,还是很大几率能得逞的。
这么一想,牧轻舟自己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云轩还有母亲,家里还有老爷子坐镇,牧轻舟一个三叔也不打算管太多,总归云轩也不能真的吃亏就是了,
“好了,不说他们,要是定下来了,肯定会通知我们的,到时候再回去就行。”
花落对花家没有好感,自然是能不沾就不沾,
“那咱们能不回去吗?”
牧轻舟,“......”
能怎么办,老婆是自己的,宠着呗!
“一个订婚,也不是多重要,不想回就不回。”
“真的?”
花落心里又纠结了,虽然花家很讨厌,但是牧家人很好,
“那你要是不回去,大嫂和云轩会不会不开心?”
牧轻舟失笑,这丫头,看着心狠,实则,软着呢。
牧云柏那边,得知那份文件已经自毁之后,一群人都松了口气,恨不得欢呼一场。
紧接着就看到热搜,孙教授实验室的黑色历史一排排的都被晒出来,就那么光明正大的挂在网上,甚至那些确凿的证据也都打包发了出来,这突如其来的清白和扬眉吐气,不光是云柏和那些研究院们兴奋,就是程向松,这几天紧张的,突然的放松和兴奋,直接就晕过去了。
花落不知道这些,不过也跟牧轻舟说呢,
“这回,我看他们谁还敢在背后蛐蛐四师兄,”
“呵呵,放心吧,云柏在那边,虽然没啥大用,照顾人还是可以的。”
牧轻舟也很诧异,他这和尚当了三十多年,遇上花落之后,真的是彻底破戒了,每天都想酱酱酿酿。
原本打算慢慢来的,牧家老爷子都没打算催他们现在就能干点什么,结果他们过来的第一天就,突破了这层隔膜,现在的两个人,互相了解的进度条也还在初始阶段,但是亲密接触之后,两个人说不出来的合拍,不管做什么,总有几分不自觉的亲昵。
这点,花落是没多想什么,但是牧轻舟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乐见其成,甚至,还主动配合。
老男人心思深沉,三十多年了,好不容易把老婆娶回家,自然也希望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好了,今天也累了,去洗漱,然后早点休息吧。”
他还特意加重了‘休息’两个字,结果花落半点没听出来,倒是正色的问他,
“你明天有事吗?”
“有”字在舌尖绕了一圈又吞了回去,毫不犹豫就把谢惇卖了,
“你先说,公司那边,有谢惇守着呢,不着急。”
还在办公室加班的谢惇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唐修抬头看看他,直接把空调度数调高了几度。
“啊,我倒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是二师兄,公司也在运城,我想让你们见见。”
牧轻舟顿了一下,二师兄,娘家人,那就是,大舅哥?
“好,我随时都可以。”
“行,那我就跟他说了,嗯,明天晚上行吗?”
“没问题。”
第二天,牧轻舟精神抖擞的准备见大舅哥,中午却被谢惇拽着去参加一个不得不去的饭局,花落不想参加这种场合,就准备在楼下的甜品店坐坐,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手机处理一下消息,牧轻舟其实是不大赞同的,
“甜品不能当饭,要不,你想吃什么,我让唐修去给你买回来?”
后面的唐修抬眼看了看老板和老板娘,没说话。
花落也看了一眼唐修,略带嗔怪的看了一眼牧轻舟,
“唐哥的腿疾是又犯了吧,现在正难受呢,你还好意思折腾人家?”
不光牧轻舟,唐修也诧异的瞪眼睛,他这腿的毛病他们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累得狠了就会犯,疼起来也能要了半条命,这几天加班是一方面,加上家里老母亲住院,他要两头跑,连着几天晚上都没睡上几个小时了,他本来打算今天这个项目谈完,他就要好好休息休息的,没想到,两个老板都没看出来的事,老板娘看出来了?
牧轻舟和谢惇对视一眼,也都是疑惑,
“小嫂子,你,你是不是看错了?唐修的腿疾是陈年老伤,”
“陈年老伤,也不代表就是死的,该疼还得疼啊。
唐哥,是不是一累狠了,伤口处,甚至整条腿,都是似针扎一般的疼,一阵一阵的,伤口处还如同火烧一般,外冷内热,但是从外表看,没有任何异常,每次疼起来都要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你没少吃止疼药吧,是不是都没有效果?”
唐修,眼睛瞪得溜圆。
花落却还没有说完,
“面色晦暗、眼圈眼袋明显加重、嘴角下垂、面色苍白,皮肤没有光泽没有弹性,眼睛里还有不少血丝,这几天,也没有怎么睡觉吧?”
两个老板齐齐的看过去,好像,确实有点啊!
谢惇立马举手,
“我好像没有太压榨他吧,就是这几天的加班,确实有点多,但是,唐哥,”
他看向唐修,越看越觉得花落说的没一点都越来越明显,他的底气也有些不足,
“不是,唐哥,你说实话,我压榨的,不算过分吧?你,咋还能不睡觉呢?”
牧轻舟刚回来两天,注意力又一直都在花落身上,还真的就没仔细看,
“唐修,是真的吗?腿伤犯了?还有什么事?”
他们相处多年,牧轻舟对他的情况也算是比较了解,
“还是,伯母身体出了什么情况?”
谢惇性子急,直接就拍上了他的肩膀,推着把人推到沙发上坐下,
“你看看你,问你你倒是说啊!你跟老牧,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你还把我们当外人吗?我们什么时候把你当外人了?”
这几天唐修确实也有些心力憔悴,这么一问,他也有些忍不住,
“腿没事,当时医生就说了,会有后遗症,只要不是长时间站立或者走的太多了,没有什么影响,这点疼对我来说也不算啥。
就是,我妈,”
三十来岁大男人,说说的,还有点忍不住的眼圈都红了,
“我妈前几天摔了,粉碎性骨折,膝盖要手术,但是,一直没约上手术,老太太着急,这心脏病又犯了,这几天已经进了好几次抢救室了。”
唐修家里就他和老母亲两个人,这种事情,他自然只能亲力亲为。
谢惇挠挠头,也想起来这几天唐修确实是电话比平时多了不少,还有些心神不宁,不由得有些自责,
“医学这专业的事我也不懂,是人多排不上手术,还是说手术难度大,一般的医生不敢接手?运城医院,我家老爷子应该是认识那个什么院长的,我给你问问。”
唐修并没有得到安慰,摆摆手,
“医院很负责,老太太的情况有些特殊,他们不敢下刀,说是要找什么陈教授还是什么闻教授的,说要是能找到一个,联合会诊,兴许还有希望,但是一个人出去交流学习了,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
另外一个人,说是什么级别的教授,就是他们也联系不上,平时也是接触不到的。
而且,老太太这心脏病还有并发症,不适合手术,但是膝盖还必须要手术,这不,就难在这儿了嘛。”
这几年给牧云枫找大夫,牧家也认识不少大夫,牧轻舟也拿出手机打算问问,就听见花落又开口了,
“你问问是什么教授,是闻教授吗?”
牧轻舟回过神来,对啊,家里现在有门路了,还是个大佬呢,只是,
“老婆,你确定吗?”
“不确定才问的嘛,病患也总得看了才知道能不能治,但凡有一点希望,也不能放弃,不然师姐第一个就不答应,这是她教我的。
而且,两相比较,就算膝盖的手术一时半会不能做,也总要先把心脏病的情况维持住吧,这是致命的,退一万步说,就算到了最后,膝盖还是,不能得到特别满意的结果,但是人能好好的,这是不是也算是哥好事?”
花落也不傻,就算给师姐接病人,也不可能傻乎乎的全盘应下来,干什么都有风险,更别说这一行,就算是牧轻舟的人,这些话她也要说在前头的,就是特意说给唐修听的。
唐修这会儿才回过神来,
“闻,闻教授,他们说的那个他们也高攀不上的教授姓闻,闻憬,对,叫闻憬,我上网查了,是特别厉害的一个人,但是我查到的都是她这些年的成就,讲座,或者是一些比较出名的手术病例,其他的,什么都查不到。”
唐修就像是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红着眼圈看着花落,甚至有些企求的语气,
“夫人,你,你真的能帮我联系到闻教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