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盛钦将凤儿送回沈府就忙去了,凤儿一回来家里人就围了上来,显然也是听说了冯兴的事。
沈墨舟心疼的看着自己外甥女:“饿不饿?厨房有吃的。”
凤儿一点胃口都没有,但看着家里人关切的眼神,又怕外公会担心,点了点头。
她坐在桌前喝粥,大家都围在边上看,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凤儿放下勺子:“我没事的,你们别担心。”
大家哪里能看不出她的逞强,江婉搂住她微颤的肩膀:“凤儿回房间休息会儿吧,舅母陪你好不好?”
凤儿眼睛一酸,放下早已吃不下的粥,摇了摇头:“我睡不着,小舅舅,我这几天可能要住在师父家里,你能不能陪我?”
沈墨舟点了点头:“该去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让丫头把你东西收拾收拾,我们今天就过去,还能帮忙张罗一下。”
凤儿点了点头,回屋换下了自己的红裙子,摘下了漂亮的珠花簪子,小春给她拿了几件衣裳,反正离得近,到时候缺什么都可以随时回来拿。
凤儿临走前专门去看了外公,这些天她都陪着外公吃早饭晚饭,沈作已经恢复了很多了,凤儿怕他担心。
这件事大家还没告诉沈作,凤儿特意洗了脸去见他,本来想骗他说回将军府住几天的,但一进门红肿的眼睛和神色就暴露了她。
正在养病中的沈作放下书招了招手:“凤儿来。”
凤儿走过去拉住沈作的手:“外公,我,我最近回家住几天,爹爹说想我了,我住几天就……”
沈作拍了怕外孙女的手:“告诉外公,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了?”
凤儿的话哽住,外公不用多久就能康复上朝了,这种事也不可能瞒得住他。
“外公…冯太医,我师父死了。”凤儿光是想想,脑海里就全是师父慈祥的笑脸,眼泪是怎么都止不住。
沈作肃起脸,拿着帕子给外孙女擦眼泪:“跟外公说说怎么回事?”
凤儿哽咽着把事情说了一遍,以沈作的经验和智慧自然光听就能明白个八九分了。
“凶手到底是谁,我们知道,皇上知道,外人也知道,但外人不会捅破,皇上也不会处置。”
凤儿咬着唇,她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恨,才会想到用蛊虫来替师父讨个公道。
“外公,就真没什么办法了吗?”
沈作拍着她的手:“皇上现在吃着你的药,多少会给你个交代,但推出来的也不过就是个替罪羊,你暂且忍下,再往下追究不会有什么作用,反倒会让皇上对你厌烦。”
“然后呢?”
“然后?”沈作轻叹口气,“皇上是大盛的天,是九五之尊,想让他甘愿惩治一个人,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们自我分裂,让皇上怀疑忌惮,到时不需要任何证据借口,皇上自己就做的。”
凤儿好像听明白了,虽然具体怎么做还没头绪,但她真的听明白了。
凤儿起身:“外公说的我知道了,师父的仇早晚要报,但我还有爹爹和外公你们,我不会乱来的。”
沈作欣慰的点点头:“外公知道凤儿不会乱来,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去吧。”
凤儿和沈墨舟去的时候,冯家已经运回棺材将人入殓了,门里门外挂上了白灯笼和挽联,哀伤笼罩着整个冯家。
凤儿不管是对师父还是对冯家人,都有说不尽的自责和愧疚,她走上前跪在棺前,扑通一跪:“师父,我来为您守灵。”
冯兴的长子冯彦安给她递上孝服:“我爹早把你当做了自己家的孩子,你有这个心,便穿上送送他,但不必再为此时再责怪自己了。”
冯家人越是不怪她,凤儿就越是难过,她接过来自己穿上,因为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冯家也没给她准备孝帽。
凤儿穿好继续跪下给师父烧纸:“彦安哥,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
有个当太医的爹,冯彦安和弟弟本来就从小就学医,只是没入太医院而已,现如今他爹出事,一家人更是对朝廷避之不及。
“家里本就只有我爹跟朝廷有关,没有其他人为官,等办完丧事,我们会将他老人家送回祖籍安葬,到时候在那里开个医馆也能养活全家。”
“你们要离开京城?”
冯彦安苦笑:“不然又能如何?”
凤儿本觉得可惜,但转念一想,为这样的朝廷和皇上效力确实不值得,而且还不知柔妃会不会继续监视提防冯家人,确实远离是非之地更好。
凤儿本想晚上也给师父守灵的,结果冯家人和小舅舅都不同意,她只能去给她准备的房间去休息,但也根本一点都睡不着。
小春和林清本来要陪着她,但她们跟自己的体质可不同,凤儿催她们去睡觉了,她刚好静下来好好想想外公的话。
冯家找人算过后,灵堂只能摆放三天,这三天凤儿哪里都没去,看着冯家来来往往的人来吊唁慰问。
第三天的时候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冯彦安看见人都诧异的说了一句:“家父与他也没什么来往,他怎么来了?”
凤儿扭头一看,竟是前几天刚见过的周智也,她没动声色,看着他上前作揖吊唁,又跟冯彦安寒暄了几句。
这才看向凤儿:“是这样的,家里犬子的情况冯兄也知道,今日来除了吊唁冯太医,也是有些事想问问凤小姐。”
冯彦安这才懂了,原来是来找凤儿的,他扭头看了眼凤儿询问她的意思。
凤儿不知道到底是周公子的病还是其他事,朝冯彦安点了点头起身道:“那咱们里面说话吧。”
进了房间周智也朝外头看了眼:“冯太医死的蹊跷,凤小姐要节哀顺变。”
凤儿一听他的话忙问:“周大人知道些什么?”
周智也顿了下:“今日其实是柔妃让我来的,无非就是看看冯家的情况和冯家人的意思,若与她无关,她不会多此一举。”
凤儿咬着牙:“本来就是她害死了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