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王恒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欣言身后的女人,视线一瞬都不曾离开。
那眼神中蕴藏的情意似乎要将月儿紧紧缠绕。
沈欣言假意看不到王恒那带着侵略性的眼神,只关切的询问关于霍恩的情况,同时向王恒表达两个宗旨:给她一队人马,她要带人出城去寻霍恩。
王恒心里打了个突,这个时间让沈欣言去寻霍恩,陛下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啊!
沈欣言扫了月儿一眼,就见月儿端着茶盏扭着妖娆的身段,缓缓走到王恒身边:“元帅,请用茶。”
只一句话,瞬间勾走了王恒的全部心神,王恒痴痴的看着月儿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的身份和地位决定了他不可能对一个百年世家强取豪夺,而他越是心悦月儿,就越是无法靠近,毕竟他丢不起这个人。
沈欣言假意没看到王恒的眼神,只低头喝着自己杯里的茶。
王恒的视线则始终跟着月儿,直到月儿回到沈欣言身边,这才如梦初醒般看向沈欣言。
可视线依旧不停向月儿身上飘。
感觉时间差不多,沈欣言放下茶杯:“这一路奔波着实辛苦,本官先回去整顿一番,之前提过的事还请王元帅放在心上。”
王恒也赶忙起身:“送别宁国公。”
察觉到王恒恋恋不舍的目光,沈欣言瞥了月儿一眼:“本官那边还有些事,你且留下帮本官同王元帅诉说一下情况。”
月儿柔柔的应诺一声,随后走向王恒:“元帅安好。”
王恒痴痴的看着月儿:“好好好,你好我也好。”
虽然知道情况不对,可红玉还是没忍住哼了一声,好在她立刻绷住表情,这才没在众人面前笑出声来。
月儿羞赧的垂下头,阳光下她的耳尖微微泛红,单是看着便让王恒心动不已。
见沈欣言带人出了门,王恒终于按捺不住走到月儿身边一把勾住对方的腰:“月儿,你终于自由了。”
也终于来到他身边了。
月儿低垂着头,双手抵住王恒的胸膛:“元帅若真怜惜月儿,还请在其他人面前,给月儿留下几分脸面,月儿日后也好随侍在元帅身边。”
真讨厌这些狗男人,为何一个两个都当她是个物件般戏耍。
王恒的动作一顿,对着月儿连连点头:“你说的对,都是我太孟浪了。”
月儿将将吐出口气,正打算说话,下一秒便已经被王恒头朝下的扛了起来:“这里本帅最大,谁敢说什么,本帅就割了他的舌头。”
他最心爱的女子,他终于可以拥对方入怀了。
月儿自知反抗不了,默默地将头埋在王恒背后,心中默默念叨着沈欣言应承他的好处。
受制于人不过就是暂时的,她迟早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
虽说将月儿交给了王恒,可沈欣言心里依旧是惦记的,几乎隔一段时间便会询问月儿是否回来。
红玉翘着脚在一旁吃蜜饯果子,北疆物资匮乏,能找到这么点甜嘴的吃食,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见沈欣言一副焦虑的样子,红玉忍不住嗤笑:“将人送出去的时候不是表现的很冷静么,如今做出这般姿态又是给谁看,太假了!”
沈欣言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有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手下,实在是太糟心了。
红玉悄悄的切了一声:她实在惯了,最见不得这些虚伪的人。
阿蛮此时却补充道:“我觉得红玉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你的确虚伪的很。”
沈欣言:“...如果没记错,咱俩似乎是一个人。”
阿蛮嗤了一声:“楼子里磨练人啊,我进了楼子后上的第一课,就是千万别当了婊子还打算立牌坊。”
她们可不是完全一样的,不同的成长轨迹,给了她们不同的境遇。
沈欣言被怼的没词,索性坐下继续焦急的等待。
阿蛮说的对,她对月儿并不是纯粹的关心,比起担心月儿会不会吃亏,她其实更担心能不能来得及去寻霍恩。
霍恩失踪了这么久,每拖延一秒都会让霍恩的处境更加危险。
只要想到霍恩怕是在什么地方艰难的等待救援,沈欣言就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阵抽痛。
莫道人说千万莫要碰触感情这东西,情这一字伤心伤神,当真害人不浅,她之前何曾为了某个人如此牵肠挂肚。
临到入夜的时候,月儿披着一件银狐皮大氅进了沈欣言的房间,对沈欣言盈盈下拜:“宁国公,幸不辱命。”
沈欣言立刻伸手想要将人托起,不成想月儿却立刻将手缩回,自己悠悠起身:“王副帅已经同意派人护送宁国公出城寻人,想必宁国公必然不会失望。”
王恒如今是军营中地位最高的人,只要他不在暗地里使绊子,沈欣言此行定然顺利。
沈欣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对月儿连连点头:“这次的事多谢你,之前答应你的事我定会兑现。”
阿蛮却在沈欣言耳边叹气:“多关心她一些吧,她被王恒弄伤了。”
沈欣言没发现月儿的不对劲,但她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早就听说王恒精力旺盛需索无度,看到月儿走路的姿势便知传闻没错。
只一句话,沈欣言瞬间想到月儿之前躲避自己的画面。
沈欣言迅速起身拉住月儿的手腕,将衣袖向上推去,入眼的便是白皙细嫩的手臂上,布满了青紫斑驳的痕迹。
手臂上都这样,身上什么模样已经可想而知。
沈欣言眸中带着冷意:“王恒做的?”
不是说王恒心悦月儿已久么,难道这就是王恒所谓的心悦。
月儿的眼神悄悄瞥向窗外:“王副帅身强体壮,只是奴身子骨虚弱,这才留下了痕迹,国公勿要误会了王副帅。”
那等粗人,怎可能会懂什么怜香惜玉,在对方眼中自己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具。
对方的心悦和喜欢,都源于没有得到的执念,如今她能做的,就是不要让王恒太早厌倦自己。
沈欣言正待说什么,却见月儿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继续说道:“国公之前应承奴和王副帅的好处千万莫要放弃,愿国公此去一帆风顺,得偿所愿。”
她的命运本就不由自己做主,与其期待王恒的怜惜,倒不如在宁国公面前多刷些好感,毕竟同为女子,更容易对她的处境共情。
说罢,月儿再次对沈欣言行了一礼,随后用大氅将自己紧紧包裹住,转身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