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开张,就有客人来。
是生面孔。
张母招呼人坐下,那人点了几个菜,吃完付了钱走了。
等到中午人多的时候,熟客里也有几个生面孔,张母以前做过货郎,看人很准,隔天他们又来了,中间有两天没来,后面是分散着来的。
他们不像其他客人那样,吃完饭会点评今天的菜品,他们是来了就点菜,上来就吃,吃完坐一会儿就走。
不太确定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甜甜,那几个人又来了,我看他们不像是一伙的,分开坐了三张桌子,你跟衡哥儿说一声,让他注意着点儿。”
崔衡会功夫这事儿,张母知道,她见过崔衡的身手,崔衡虽然不经常展露武艺,但是他在张家展露的那几次正巧都被她看见了。
尹甜甜想到前几天崔衡说的赵正潇没憋着好屁,现在他们果然被人盯上了吗?
“我炒完菜,就过去看看。”
尹甜甜端着盘子上菜,外面坐满了,尹甜甜脚下一绊,她手里的两盘子菜,一盘子砸向旁边的桌子,一盘飞了出去,砸向一个客人的脑袋。
“老板娘,你慢点!”
旁边桌子上的一个大汉伸手扶了尹甜甜一把,桌上的另一个人安稳地接住了盘子,放在桌子上。
飞出去的盘子也没有砸到客人,客人的水壶里没有凉茶了,他正好提着茶壶,起身去找人帮忙倒水。
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避开,尹甜甜也不判断不出来。
“对不住对不住,脚滑了,我再去给你们炒一盘菜!”
她回头跟崔衡的目光对上,崔衡没说什么,只问她有没有受伤。
等到晚上打烊关门,张母跟司氏母女离开之后,尹甜甜问崔衡。
“少爷,你看出那些人的来历了吗?他们肯定都是练家子,这是盯上咱们家了!不知道他们是求财还是求别的!”
崔衡笑看着她。
“你能看出来他们来历不俗,也很厉害了。”
尹甜甜挠头。
“少爷,我都是猜的,不是看出来的!”
崔衡嗯了一声。
“他们今天没有发难,就说明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他们可能是来等赵正潇的,他们再来,咱们就把他们当成普通的客人就行了,多赚点他们的钱。”
尹甜甜咧开嘴笑。
“我也是这么想的。”
忙完所有的事情,尹甜甜盘腿坐在炕上开始算账。
“少爷,今天咱们赚了三两多呢!今天生意好,照这个架势下去,等到秋天我的涮锅店就能开张了!”
“涮锅店?”崔衡没听说过,“你想开个铜锅涮羊肉的店吗?京城里有类似的酒楼。”
尹甜甜嘿嘿一笑。
“跟这个不太一样,我的涮锅店不光局限涮羊肉一种,我可以熬不同的汤底,比如骨头汤,公鸡汤,蘑菇汤这些,然后往里面涮菜,上次我跟婶子在厨房做酱大骨,婶子给了我灵感,等到过去了这个季节,我就先在我们小店里试试。”
尹甜甜扇着扇子,这个天气,晚上也不凉快了。
崔衡端着盆子去院子里洗澡,洗完爬到房顶上,房顶上还算凉快,尹甜甜算完账,把钱收起来,拿上干净的衣服去洗澡。
院子里架了梯子,尹甜甜也爬上房顶。
“上面果然凉快!”
崔衡躺在房顶上闭目假寐,尹甜甜也躺下。
周围有虫鸣声,有小孩子的哭声,他们的小店在正大街上,街上的治安比较好,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尹甜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了一点动静,正要开口去问,嘴巴被崔衡捂住,崔衡嘘了一声,她的睡意瞬间没了。
星光之下,几条黑影翻墙而入,进了他们的房间。
尹甜甜嘟嘴,眨巴着眼睛看崔衡。
她的钱都在下面呢,万一被他们卷走了她得气死!
她没开口,但是崔衡却看懂了她的意思。
都这个时候了,还只惦记着钱,该说她心大还是没心没肺?
崔衡又嘘了一声,两人一起往底下看。
人影从屋子里出来,一个个怀里都鼓鼓囊囊的,他们是专业的盗贼,才多大会儿就把所有的钱财都找到了!
尹甜甜更气了。
崔衡捡了几枚瓦片,站起来将瓦片当成暗器甩出去。
“来人,抓贼了!”
崔衡喊了一声,尹甜甜反应过来,他是想人赃并获。
她配合着站在高处喊抓贼,街上有人听见了,开门出来看。
“各位父老乡亲,能不能麻烦你们谁去县衙帮我们家报个官,感谢感谢,明天散财,请大家吃凉粉!”
贼人带的有兵器,但是从上往下看,她家少爷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她家少爷占据上风,那些贼人见打不过想跑,一个个又被他拽回去。
像猫戏耍老鼠一般将几人困在院子里,想跑却跑不了。
尹甜甜在房顶上添油加醋。
“少爷小心!贼人有刀!”
“小心身后!”
“我已经报官了,你们等着,官差马上就来!”
她一个人给外人营造出了一种贼人很难控制的假象,实际上,贼人被崔衡困在院子里,崔衡拿木棍打他们的腿,打他们的胳膊,将腿打断便走不了路,胳膊打断,以后也就再也偷不了东西。
惨叫声不绝于耳,街上的邻居害怕地回家关上房门,却又忍不住偷偷观察着他们家的情况。
直到街上来了一队官兵,从外面敲门,尹甜甜从房顶上爬下来,先把贼人兜里的银锭掏出来,铜钱跟碎银子留着,贼人的口袋里依旧鼓鼓囊囊。
她又去厨房往锅底摸了两手的灰,出来抹在崔衡脸上,顺便把他的衣服扒开,扒得凌乱一点,才去开的门。
“官爷,你们可算来了,我好害怕!呜呜呜……”
她哭着指向后院,“贼人都带着兵器,我跟我家少爷差点儿就见不到官差大人了!”
官差进到后院一看,贼人都在地上躺着,崔衡还站着。
“来人,把贼人拿下!”
青阳县的县令上次帮着郭少一起将他们两个丢进大牢过,但是他贵人事忙,压根儿不记得他把谁丢进去了。
况且,县令大人这会儿正搂着新纳的小妾睡觉呢,来的人是县衙里的差役。
更没人记得那件事情了。
“钱还在他们身上!”
贼人的口袋里一个个鼓鼓囊囊,差役心中暗骂,这贼人好大的胆子,落到他们手上,保准叫他们生不如死!
不过一个小小的饭馆能有这么多银子?
他们辛辛苦苦,一个月也才赚两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