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面时,蒋小琴已经不复之前的优雅。
她穿着一身囚服,被法警押了上来。
看到下面坐着的许小满,她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挑衅似的重重看了许小满一眼。
沈易真紧紧攥着许小满的手,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怎么敢!”
蒋宏远看着陌生的妹妹,只觉得像是做了场长长的噩梦。
很快,庭审开始了。
“被告人蒋小琴,对于公诉人员的说法,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蒋小琴哼了一声,“如果有,也只是恨我自己当年不够狠,下手不够利落。”
蒋宏远重重地喘着粗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红着眼看向蒋小琴,声音又干又涩:“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蒋小琴对着蒋宏远讥讽地勾勾嘴角:“哥,当年爸妈去世前,让你好好照顾我。”
“我和你,才是一家人。”
“明明瑶瑶和这臭丫头一般大,凭什么她是宏远的小公主,而我的瑶瑶,就只能守着个破厂子,吃用你从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一星半点?”
蒋小琴的双眼猩红,像是疯狗似的,见谁咬谁。
“还有沈易真这个贱女人,看上去笑呵呵的,实际上根本瞧不起我!”
“她伙同宏远厂的那些人,在背后孤立我!”
“你知道宏远的那些人怎么说我吗?”
“他们说我嫁给黎瘸子,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不甘心!”
“凭什么我的男人为宏远断了条腿,还要被人背后嘲笑!”
“沈易真她只是嫁给你,就能成了宏远的女主人,成了那朵插在瓶里的鲜花?”
“明明她样样都不如我,只不过是嫁得好而已!”
啪!
气急的蒋宏远冲到围栏尽头,重重地给了蒋小琴一耳光,随即被法警拖开了。
他捂着脸低低地哭起来:“我没想到,蒋家向来门风清正,你怎么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蒋宏远,我还没哭,你哭什么?”蒋小琴摸了摸红肿的脸颊,突然笑了,“这还是你第一次打我。”
法官敲了敲小锤,示意全员安静:“蒋小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我承认我有罪,你们直接宣判吧。”蒋小琴光棍地坐了回去,“要是让我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毫无悔过之意的发言,让蒋宏远的头埋得更低了。
法官轻轻叹了口气,整理了思路,宣判了蒋小琴的结局:“被告人蒋小琴,涉嫌拐卖儿童,情节严重,且并无悔改之意……依法判处有期徒刑15年。”
15年吗?
法庭角落的座席上,穿得灰扑扑的黎念瑶紧紧地咬着嘴唇,怨毒地看了许小满一眼,悄悄离开了。
蒋小琴起身,扯了扯衣角,扬着头跟在法警身后。
蒋宏远看了看蒋小琴的背影,低低地念叨了一句:“好好改造……”
只是这声期许,蒋小琴怕是这辈子也听不进去了。
拒绝了所有记者的采访,蒋家人离开法院,沉默地回了家。
一迈进房间,许小满的耳边,突然冒出了清脆的叮声。
鱼缸!
【升级完成,可使用……】
缸上的红字滚动着,本来蔫巴巴的许小满,一下子又有了动力。
她扑到鱼缸边上,想着第一时间去见顾铭轩,跟他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是故意从大典上离开的。
可当她的视线进入鱼缸的瞬间,整个人都惊呆了。
整个大胤的沙盘,就这样堆进了她的鱼缸里。
起伏的山峦,绵延的江河,依旧鲜绿的南方,冰雪覆盖的北国……
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是小小的气泡,从缸里升起,只是有的地方浓,有的地方淡。
这是给她开了全国地图?
许小满惊喜地将视线聚焦到她最熟悉的那一点上。
乌连山下,那座崭新的边城。
王百岁正坐在茶楼的一层,一边听着说书,一边跟旁边的人闲聊。
顾铭轩已经登基的消息,暂时还没传到边城。
他们听的说书,还停留在顾铭轩驾驭坦克,将蛮族驱离的那一段。
“唉,也不知道殿下登基之后,还回不回边城了。”王百岁有点担忧,“虽说神女眷顾咱边城,可殿下若是能坐镇的话,还是更安心不是?”
“老王啊,你这就想太多了。”
“就是,等殿下登基之后,这天下都是他的子民,肯定要留在京城才行。”
王百岁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个奢望,咂了咂嘴:“谁知道呢?回头我去给神女多上点贡品,求她老人家保佑,让殿下多眷顾咱们才行。”
“贪心吧你就!”旁边的人笑骂了一句,心里却想着回头他也去求求才行。
许小满笑了笑,将视线划开。
染坊大院上空那五颜六色的布匹,再次吸引了她的视线。
对了,眼看就要过年了吧?
今年对边城来说,是与众不同的一年。
要不,让他们好好办起来?
可顾铭轩又不在,等自己去京城说过,他再派人来传令的话,不光麻烦,时间上估计也来不及了。
许小满撇撇嘴,要是能有神使就好了。
正想着,许小满突然感觉有点恍惚。
一股寒意刮在脸上,让她莫名打了个哆嗦。
许小满定睛一看,她正站在熟悉的大殿里,殿上那尊与她五分相似的神像正与她面面相觑……
不是吧,穿越了?
许小满猛地甩了甩头,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视角又切了回来。
【可消耗信仰值,使用神使化身】
许小满看着那行字,眸子倏然睁大,随即一捏拳头:“太好了!”
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许小满再次凝神,顺利地进入了神女庙。
“咳!”她清了清嗓子。
空旷的大殿里回声荡漾,庙祝闻声赶了过来:“这位施……神女娘娘?!”
庙祝的声音都变了,几乎连滚带爬地冲到许小满面前,跪下就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见过娘娘!”
“你女儿最近还好吧?”许小满扶起庙祝,随口问道。
说来也巧,庙祝就是她刚接触边城时,带着发烧的孩子来求助的那个女子。
“您还记得!”庙祝的眼圈顿时红了,恭恭敬敬地回应,“全赖您的庇佑,孩子现在健康得很,还读了书识了字。”
许小满发自内心地微笑:“那就好。”
庙祝低着头,不敢直视许小满,却又忍不住想要偷看。
许小满憋笑:“没关系,我这次来,是有事要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