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争宠的手段,想必你在尚书府当差时也是见识过的,高门大户最重风水福祉,今日之事蹊跷,若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只怕珍姨娘便成了殃及全府的祸水。”
珍姨娘想到姜大娘子说起明日便要去积云寺请法师前来,怕是到时这矛头便要指向自己了,惶恐道:“请娘子帮帮我。”自己本就卑微,若是再被扣上不祥的帽子,以后怕是难有出头之日了。
佟允容安慰道:“姨娘不必过于担心,你入府前,老夫人定是给你合过八字的,若有人非说你不祥,便是质疑老夫人了。”
“娘子的话有理,可毕竟是寺中的师傅,他的话多少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佟允容淡淡道:“那就让他的话说不出。”珍姨娘疑惑,“娘子何意?”
“此事若是冲你而来,想必定是与人谋划好的,只是她能收买一个两个,却不能收买所有人,你可请来更可信的人相助堵住那人的嘴,姨娘细想便知。”
珍姨娘回去的路上便一直思索佟允容的话。
遥香阁内,一夜缠绵。一早,姜宛珠侍候梁书言洗漱,叫了许久人才清醒,只见梁书言眼下发青,近几日他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新婚的人不该是容光焕发的吗?即便欢爱多了一些,也不至于几天就被掏空了身体。
回忆着昨夜的情形,梁书言一杯酒下肚便意乱情迷,姜宛珠纳罕。
来不及多想,服侍梁书言起床用早饭。而后便叫人去请积云寺法师来家里查看,姜宛珠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空闻大师。”
空闻大师进门便道:“府里有煞星作祟,有人命中带煞,长此以往,先是牲畜遭殃,再往后便是要危及活人性命,身弱之人便是首当其冲。”
梁母惊惧,自己是这府中年纪最大的人,若是真有煞星,自己怕是要第一个遭殃。
于是恳求:“大师,您看这怎么处理呢,烦您帮帮忙。”
法师:“老夫人莫急,待贫僧先仔细查看一番,看这问题到底出自哪里再行定夺。”
“好,好,都听大师的。”
只见空闻法师拿着法器,在院里操作了一番,后成竹在胸道:“贫僧已找到邪煞源头。”
梁母盯着法师,仔细听。
就在这时,珍姨娘也从外面请回一位和尚师父,一进门便福身道:“婆母安,这位是我从积云寺请回来的了然大师,为您祈福消灾,您放心不用花费官中银钱,就当是我孝敬婆婆了。”
一番话哄的梁母乐开了花。
珍姨娘又道:“正好今日不是要查邪祟吗,也可请了然大师一同瞧瞧。”
空闻大师脸色骤变,了然大师—他的师父来了!
了然大师是积云寺的住持,最是德高望重。
他总不能在师父面前满口胡诌,空闻咽下刚到嘴边的话。
这珍姨娘居然请来了了然住持!
姜宛珠眉头紧皱,与空闻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了然大师语气深沉道:“梁府并无邪祟,相反有福泽深厚的积善之人,是为贵人,老夫人无需担忧。”
有了住持的金口玉言,梁母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忽然想到什么,梁母转而对着空闻大师道:“那刚刚大师说的找到邪祟是什么意思?”
空闻大师:……
了然大师看向空闻:“你可知为师为你取法号空闻是何含义?佛性本空,闻法悟空。妄闻妄言亵渎佛性便是罪过,且去反思己过吧。”
戏目方才登场便唱罢,姜宛珠眸中怒火难消,心想珍姨娘还有这本事。
听闻了然大师前来,佟允容便来到前院拜见,她信奉因果,敬重得道之人。
了然大师记得佟允容,看到她便道:“阿弥陀佛,无量寿福!”
佟允容双手合十,躬身行礼,“多谢师父!”
了然大师:“施主行善积德,常捐香火,我佛慈悲定护佑施主!”佟家是积云寺最大的香客,佟允容也时常添香油钱,为佛祖塑金身,是以了然住持印象深刻。
邪祟一事就此揭过,了然住持便被请到后院佛堂,为梁母诵经祈福。
梁母则叮嘱姜宛珠:“今日还好珍儿请了住持过来,不然我们便要被那空闻所骗,日后行事仔细着些。”
姜宛珠低头,“儿媳知错,只是珍姨娘方一进门,府里便出了怪事,儿媳不能不怕。”
珍姨娘:“珍儿是婆母挑选入府,自是合了梁府气运的,婆母怎会看错。”
梁母点头表示赞同。
姜宛珠努力克制,珍姨娘眼角眉梢皆上扬,略带挑衅道:“今日之事辛苦大娘子了。”
姜宛珠抓狂,这蹄子竟敢这般张狂算计自己,佟允容也从中作梗,姜宛珠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拂袖而去。
待只剩下佟允容与珍姨娘两人之时,珍姨娘深深福了一礼,“多谢娘子指点!另外若不是娘子与住持有些渊源,恐怕请他来梁府没有那么容易。”
佟允容:“不必谢我,今日之事你本就是无辜的,自然不该受到污蔑。只是他日若你真的做了什么,留下把柄,恐怕便没那么容易脱身。”佟允容想要提醒她,日后若是对付姜宛珠,做事不要留下把柄。
回到觅棠轩,珍姨娘回想着早晨发生的事情,感叹佟允容的聪慧,若是能与她一直和睦相处便好,若是与她为敌怕是难以应对。
遥香阁的姜宛珠反思今日之事,恨昨夜没有立刻请法师过来,罪名一旦落实,
便可或打杀或发卖,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措手不及,日后行事还得周全一些。
水云居内,佟允容逗弄着云知买来的小白鼠,云知没有买会说话的鹦鹉,也没有买五颜六色的金鱼,说是看这小白鼠灵动可爱,便买回来逗小姐开心。只是佟允容不忍看这小白鼠困在笼子里,将它放了出来,云知却阻止:“小姐就算放了它,它也未必能生存啊。”
“能不能生存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了,我只能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