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无端的起了风。
惟牧感觉有风擦过他的耳畔,吹起了他的发丝。
这一刻,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起,直窜背脊。
近乎于本能的,他侧身一躲。
只见一道银光擦着他的眼睛同他面颊贴过。
他甚至在那闪烁着银光的刀刃上看到了自己诧异又带着惊恐的眼神。
轰!
他虽然躲过了那致命一击,然而却还是被对方一脚踹的连连后退,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怎么可能?”
惟牧从地面爬起,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他呕出一口血来,看着面无表情正在震刀的怀殊,心中诧异可想而知。
怀殊竟然失控了!
他试着抬了抬手,他能在怀殊的身体中感知到引魂线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么说你怀殊还是受他控制的。
那为何会忽然失控?
惟牧的心沉了下来。
他目光自淮清几人身上掠过,最终望向一望无际的废墟中。
引魂线还在她的体内,但怀殊失控,那就意味着有一个比他更加强大的人操控了怀殊。
他甚至无法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偏这时,大祭司冷笑一声:“夜路走多了总会碰上鬼,方才算你躲得快。”
是啊,方才若非魏芷殊出声提醒,恐怕他的头颅已然被怀殊刺穿。
看怀殊再次提剑朝他冲来,惟牧大喊:“有人在暗中控制了怀殊,快来帮我!”
大祭司冷嗤一声:“自作自受。”
话音刚落,就见淮清打算出手,大祭司拦住了他,满是讥讽道:“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竟如此心地善良?”
“他还不能死。”淮清推开了他的手:“他若死了,一切都将成迷。”
望着瞬间加入了战斗的淮清,大祭司眯了眯眼,虽然心中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认淮清说的很有道理。
魏芷殊见状欲要帮忙,大祭司本迈出的脚立刻收了回来,将她拦住:“在这里呆着,有我们在,还轮不到你出手。”
顿了一下,他说:“刚才那小子说有人控制了怀殊,对方想必就在此处,你且盯着,不要乱跑。”
怀殊虽已身死,但是仍保留着部分实力,加之操控她的幕后之人实力高强,一时间三人竟是打的难舍难分。
魏芷殊不可置信,她喃喃:“不是说怀殊只有元婴实力吗?这样的实力已经远超过于元婴了吧?”
“那只是世人所知。”一旁老道忽然开口,望着怀殊凌厉的身法,他道:“若她真是元婴实力,又怎么可能在仙魔大战那样怪物频出的地方占有一席之地,不过是有人替她做了障眼法,隐藏了实力罢了。”
魏芷殊目光落在老道身上,问:“那怀殊究竟是何实力?”
“不知。”老道将双手揣于袖中,他说:“这世间怕是除了替她遮掩修为那人与她本人,再无第三人知晓她的真实实力。”
“怀殊不好对付,但是隐藏在暗中操控怀殊之人怕是更不好对付。”
砰!
惟牧被重重的甩了出去,倒在地上,竟是久久未站起身来。
淮清大祭司应对着怀殊,竟不相上下。
“看出来了。”魏芷殊问:“前辈,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等。”
“等?”
老道说:“方才那小子已经说了,他的目的就是地下的尸骸,如果没有猜错,天亮之前他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夺得尸骸,所以他必然会——”
轰隆隆——
轰隆隆——
魏芷殊问:“前辈,您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听到了。”
老道四下望了望,声音沉闷而剧烈,他忽然感知到什么,向地面看去。
地面似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那声音就是从地面传出来的!
老道心道一声不好,正欲撤退,只见脚下裂开了一个巨大的裂缝。
“前辈小心!”魏芷殊将他的肩膀一扯,连连后退。
只见二人方才站立的地方喷出一股极为炙热的熔岩来。
魏芷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但凡方才她的反应慢些,他们二人怕是要被这熔岩冲击的尸骨无存。
“不好,地下的东西要出来了!”老道抬手,巨大的结界自他周身迅速地扩散开来,随后他以血为引,画出一个巨大的阵法,重重的往地面一拍。
原本起伏不定正在缓缓列出一个巨大裂缝的地面,随着阵法的落下有所缓解。
可饶是如此,地面仍传来动荡,似在企图挣破这阵法。
而与此同时,怀殊体内的力量忽然暴涨,竟将大祭司同淮清震的连连后退。
只见她仰头发出一声长啸,剑锋猛地朝地一下刺去。
大祭司面色一变:“不好,她想要将地下的尸骸释放出来!”
淮清自是能感知到地下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他沉声道:“阻止她!”
老道不停地输送元气镇压着即将破出地面之物,而淮清大祭司正在同怀殊交手。
魏芷殊目光落在了惟牧身上。
惟牧踉踉跄跄的起身,还未站稳身形,下一刻衣襟便被人抓住。
抬眸,对上了魏芷殊的双眸,他笑说:“娘子这是担心我?”
“少废话,如何能阻止这一切?”
惟牧笑了,他说:“我为什么要阻止?”
“你也看到了,地下之物不是你我能够控制,一旦出来,你觉得你有能力来掌控?”魏芷舒冷冷道:“我不管你怎么想,现在我要你停下来!”
“你若急着寻死,没人拦着你!可莫要拉着旁人!”
“真是无情啊,娘子。”惟牧先是短促地笑了一声,而后他才说:“此事并非我意。”
魏芷殊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惟牧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
魏芷殊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耍什么花样。
惟牧抚平了衣领的褶皱,他抬了抬下巴:“与其问我,不如自己去看。”
魏芷殊扭头,瞳孔一缩。
只见原本努力镇压地面的老道神色变得无比痛苦,他的手一面在正压着地面,,另外一只手却在企图阻止。
这一幕让魏芷殊想到了当初他被夺舍时的情形。
“前辈!”
魏芷殊想也不想的冲了过去,正欲落下一记清风诀,然而她方到老道面前,手指方落在他的眉心,原本神色痛苦满是挣扎的老道忽然睁开了眼。
一只手猛地擒住了魏芷殊的脖颈。
见他眉宇舒展,先是扭了扭脖颈,发出一声低叹:“总算,出来了。”